苏闲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转而望向近乎崩溃的高若雪:“说吧。”
情报到手之后,苏闲命人把那三母子都带走,该关的关,该治的治。
而后揉着发昏的头来到某人身旁:“让你配合一下,你还乐在其中了是吧?”
那人正在摘手套,他此时没有戴眼镜,看起来和平时似乎有些不一样——约莫是更变态了一些。
“有本事的话,你自己来啊。”医生神色冷漠,“何必拜托我。”
苏组长败下阵来:“是,谁让我分不清重要脏器之间的缝隙,没法连刺十几刀又避开人体要害,顺便事后还能紧急治疗呢?可不得麻烦您了。”
张既白把白手套卷成一团顺手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知道就好。顺便有句实话我不得不说——你们的制服真的很难看。”
苏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该不会就是因为这种理由拒绝加入治管局吧?”
张既白从口袋里摸出眼睛重新戴上,回了他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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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麦片装在脏兮兮的搪瓷杯里,随便放了点冷水,都没怎么搅匀就放到了他脚边,随后有人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把迷迷糊糊的人给惊醒了。
钟云从现在很不舒服,也许是伤口发炎,也许是昨天半夜惊出的一身冷汗,亦或者二者兼有,总之他开始发烧了。
他眼睛充血发热,视线范围内有重影的迹象,他眨了眨眼,片刻之后,那些恍惚的事物颤颤巍巍地合而为一,他伸出手,拿起了杯子。
天蒙蒙亮,钟云从开始吃早餐。
燕麦片完全没有被泡开,口感非常粗粝,钟云从觉得自己嚼了一嘴的沙子。
难吃是难吃了点,不过他一个俘虏也没什么好挑的,这时候,有口吃的就是聊胜于无了。
再说了,那丫头在这儿颐指气使说一不二跟个女王似的,其实本人待遇也没比他强到哪儿去。
钟云从解决掉那一小杯燕麦片之后,一抬眼就发现盈盈坐在离他不远的一张椅子上,捧着个玻璃杯,杯身上结了一层薄霜,一按一个指印。
见她小口小口地啜着,他眉头一皱,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还这么小,又是女孩子,大冬天的别喝这么凉的水。”
盈盈慢条斯理地吞下了几粒白色的药片之后才笑吟吟地开口:“你还真是个滥好人,我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有心思关心我。”
钟云从面色一沉,头一扭:“呸!我关心你,做梦去吧!”
说完却又瞄着她手边有些眼熟的药盒,语气变得有些微妙:“这是你从张医生那里领的药?不是给你母亲吃的,而是你自己吃的。”
他的最后一句话直接就是笃定的口吻了,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了。
盈盈笑容不变,她没有回答他的质问,而是自顾自说起了别的话题:“你们好像一直都觉得我是个小孩子,我今年12岁,你知道12岁的女孩能做什么事吗?”
她反而抛了个问题给他,钟云从紧紧抿着唇,心说你这个12岁可了不得了,其他12岁的小屁孩还在逃学骗钱吹牛打屁,哪比得上你这个杀人犯和恐怖分子?
“让我来告诉你好了,12岁的女孩,勾一勾手指就能让一堆男人匍匐着舔我的脚……我想要什么他们都会给,不管是他们的钱,还是他们的命。”那女孩直勾勾地盯着他,笑的花枝乱颤,诡异的猩红色双眸也变成了妩媚的点缀,“我还有独一无二的异能,随随便便就能把治安管理局那群废物玩弄于鼓掌之上……我这样说,你还认为我只是个小孩吗?”
钟云从沉默半晌,而后清清淡淡地笑起来:“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是恋童癖,对你没兴趣。”
盈盈笑容一滞,虽然没有出声,他却能从她的眉眼间感受到冰冷的怒意。
尽管知道自己很可能会继续触怒她,但钟云从仍是选择了一吐而快:“不是小孩是什么?无论是你干的那些事,还是你跟我炫耀的话,实话实说,都幼稚的不行。”
盈盈怒极反笑:“哦?这么说,那些跟随我、听从我的成年人只是在过家家吗?”
“他们要真只是陪你过家家,那倒还好,最多是童心未泯。”钟云从字里行间满满的鄙夷,“可惜他们还真把你当扛把子的,那就是纯脑残了。”
盈盈脸上一片阴霾,不过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她的笑颜重新绽放:“按照云哥哥你的说法,跟随我的人是一群白痴,那死在我手里的人……比如我的闲哥哥,你觉得他算什么?”
钟云从的瞳孔蓦地收缩了一下。
他的反应显然取悦了这个早熟的女孩,她笑靥如花:“说起来,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呢,该吃吃,该睡睡,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匪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