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丧着脸的模样让任杰忍俊不禁,他拉着人往外走:“没事,我教你……用枪比打针简单多了。”
以柔闻言就更紧张了,差点没握住手里的枪,然而任杰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听他讲述射击的一些基本要领。
只是心慌意乱的,左耳进右耳出,倒是辜负了任杰一番悉心教导。
任杰警觉性十足,刻意避过了相通的路径,而是选择穿过树林,迂回前进。
林子里阴暗潮湿,时不时还会被树枝刮到,以柔只觉得苦不堪言,但此刻危机四伏,自然只能咬牙捱着。
他们好不容易穿过了大半个林子,前方路灯的光亮隐约透了进来,任杰见状,按住了以柔的肩,示意按兵不动。
林荫道上,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听起来,还不止一个人。
什么人?那个老头吗?莫非他还有同伴?
以柔大气都不敢出,不自觉地紧攥着手枪,手心里的潮意越来越严重。
任杰同样屏声敛息,如临深谷般戒备着周边,他早已摆好架势,手指搭在□□扳机上,整个人犹如弦上之箭,一触即发。
一旁的以柔自然也被他的甄心动惧所传染,愈发的焦虑,但她毕竟不是任杰这样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惊惧之下,难免出错。
她只是稍稍一抬头,结果就不慎碰上一根细枝,树枝结了冰,脆弱异常,竟然轻易地折断了。
其实声响相当轻微,可是在这万籁俱寂且一发千钧的寒夜里,便显得分外敏感了。
任杰呼吸一滞,接着便听闻外边的脚步声一下子急促起来,心知对方已然注意到此处有人。
窥间伺隙的计划流产,任杰扫过身边人,正好触到她慌乱而自责的眼神,责备的话是说不出口了,只得无奈一笑,悄声道:“准备好了。”
以柔双肩一颤,不知该怎么回话,不曾想,一声爆喝平地惊雷般传来:“什么人?!”
任杰亦是浑身一凛,再无迟疑,当即开枪,枪声撕碎了林子的静寂,枝头碎冰簌簌掉落,冷伶伶地砸了二人一头一脸。
惊惧交加的以柔被突如其来的冷冽一冻,人反而暂时地镇定了下来,短短数秒之间,任杰手里的步枪已经连发数弹,林外人影来回晃动,至少有三个人在。
以柔生怕任杰一个人应付不来,咬了咬牙,也举枪加入了战局。
她深吸一口气,瞅准了一个狼狈滚地的人影,眼一闭,心一横,颤颤巍巍地勾下扳机,接着双肩被后坐力震的发麻,身体也跟着往后一仰,冰天雪地的,她却硬是捂出了一身冷汗。
子弹呼啸而出,以柔耳畔轰鸣,正犹豫着要不要开第二枪的时候,却蓦然有声惨叫传来。
她心下一惊,她以为自己那枪肯定落空,却没想到……难道自己真的误打误撞地击中了目标。
不过耳畔枪声不绝,登时又松了口气,心说也未必就是自己……八成是任杰打中的。
任杰也把那人的惨嚎听得分明,他倒是心下一喜,对手受了伤,对他来说自然不是坏事。
他精神一振,正要再接再厉的时候,对方却冷不丁地破口大骂起来:“卧槽!哪个孙贼躲在暗处偷袭?敢不敢出来跟你爷爷正面肛???”
闻言,林子里的两个人俱是一怔,倒不是被吓到了,而是……
还是以柔先开的口,她语带忐忑:“呃……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任杰亦是难以置信,手里的枪却是不自觉地放下了,他沉吟片刻,然后试探着出声:“……钟云从?是你吗?”
须臾,外边传来一声笑骂:“日了狗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任杰你丫的给我滚出来!”
任杰终于确认了同伴的身份,不禁哑然失笑,转过头去瞧着依旧懵圈的以柔:“看样子是治管局的人找来了……哎,下次还是要看清楚再开枪。”
以柔听了他的话,总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转忧为喜:“既然是云从他们,那我们赶紧出去吧。”
等到他二人从林子里钻出来的时候,钟云从正倚在路灯下,歪着头打量来人,在看清了二人形容之后,他眼底的笑意更浓,只是瞥见以柔的身影的时候,又有几分意外。
“任杰,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以柔怎么也在?”钟云从怎么都没想到,失踪数日的任杰居然会在这个神秘空间里出现,身边居然还跟着以柔。
任杰亦是一问三不知,他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倒是你,你怎么找来的?是治管局派人来了吗?”
钟云从摇头:“没有,就我一个。”
任杰顿时疑惑起来:“那另外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