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意是纯粹的关怀,可架不住有人把他曲解成十八禁——“啧,我以为你脸皮这么薄问不出口呢……让我组织下语言,想想该怎么发表感言。”
苏闲没忍住,恼羞成怒地翻过身:“……不是问这个。”
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心虚,这种事两个人都是参与者,没法直观地感受对方的感受,但也能体会个七七八八——结论就是还是需要再接再厉。
不过肯定不是现在。
觑见了苏闲的面色之后,钟云从整张脸埋在枕头里,肩膀一抽一抽的,笑的跟只山东大鹅似的。
苏闲被他捉弄的很有些无奈,视线掠过他的肩,顺手拉上被子,接着起身下床。
天还没大亮,他视力本就不好,摸索了一会儿才捡到散落的衣服,刚把衬衣套上,扣子才系上一半,就听到床上的人翻了个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苏闲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下意识地侧过脸,余光在他脸上打转。
光线太暗,他看不清钟云从的表情,直觉他是笑着的,然后就听见他的声音。
“除了床太小,其他都很完美。”
苏闲意味深长地盯了他好一会儿,忽然就笑了:“那下次换张大的。”
他的语气,再加上衬衣未扣好的前襟里若隐若现的胸肌,让钟云从又开始心猿意马,如果不是身体不争气,一句“下下次再换好了”就要脱口而出。
被高烧折磨着的大脑没多久又开始发晕,他趴在枕上,很快又陷入到半睡半醒的状态。
不多时,他感到苏闲又坐回了床边,随即额头上一片清凉,他恍惚睁眼,发现苏闲手里多了一块湿毛巾。
他伸手想握住他,却被按住了:“别动,你身上出了很多汗,我帮你擦擦。”
发热,再加上一场□□,尽管对方已经尽量温柔,但还是让他捂出了一身热汗。
“不是说感冒本来就要出汗吗?”钟云从含糊不清地为自己辩解,“这是自我治疗。”
苏闲手里的湿毛巾滑过他的脖子,同时不轻不重地揉了下他的后颈:“这就是你胡闹的理由?”
“不对。”烧得神志不清的病人转过脸冲他莞尔一笑,“你才是我胡闹的理由。”
苏闲哭笑不得,把毛巾扔进水盆里:“都这样了,能不能安分点?”
“我小时候,我妈也这样照顾过我。”钟云从的话题跳跃度极高,让苏闲摇头失笑:“怎么,我又让你想起你妈了?”
“她比你啰嗦多了。”他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也在絮絮叨叨个不停,“改天我带你去见见她,你一定要记得嘴甜,她那个人脾气急,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念上半天,优点就是很好哄,说几句好听点的就行了……”
苏闲手上的动作一顿,正要说些什么,他却不留一点间隙给他:“哦对了,她还特别欣赏帅哥,老说如果我要不是长得好看,她早把我扔了……你这么帅,她老人家肯定会喜欢你的。”
苏闲沉默了一下,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妈妈……对你好吗?”
“当然好了。”钟云从似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懒洋洋地笑道,“她是我妈,不对我好对谁好?”
苏闲淡淡一笑,没说话,掀开被子,继续帮他擦拭背上的汗。
“我还养了一条狗,八哥犬你知道吗?满脸褶子,一脸苦相,不过倒是怪讨人疼的。就是脚太臭,那个味儿简直销魂……所以别人都叫它‘臭皮蛋’。”钟云从的眼皮越来越沉,“我们以后可以一起遛……”
苏闲微笑着听他描述他们的以后,虽然他并不觉得他嘴里的画面会成真,但不想打扰他说话的兴致。
钟云从迷迷瞪瞪地跟他说了一大堆,内容五花八门,从他的狗跳到小学时候收到的第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了什么?”苏闲挑了挑眉,钟云从笑微微地看着他:“说放学想一起回家。”
他忍俊不禁:“这种事也值得写张纸条吗?”
“你懂什么?”钟云从甩了他一个白眼,“这种纯情的交流,堪比鸿雁传书。”
“哦。”苏闲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那你跟人家一起回了没?”
身上的黏腻感渐渐去了大半,钟云从舒服地眯起眼:“能不能有点出息?小学生的醋也吃?”
“……胡说八道。”苏闲义正言辞地驳斥道,完了又继续追问,“那到底回了没?”
“没。”钟云从换了个姿势,往他腿上一枕,叹了口气,“纸条刚到我手里就被老师抓了个正着,之后我到走廊罚站,放学还要留下来写检讨……写完之后,人家姑娘早就走了。”
苏闲冷笑起来:“你上次还说你没写过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