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又扯了金虎一把,“我怎么觉着霍教官好像对我很有意见的样子?”
金虎也跟着瞅了眼,而后摇头:“没有吧,我看他对谁都那样……再说了,就算他对你有意见又怎么了?我们霍教官看你不爽,也是你的福分!别人还没这待遇呢!”
“……”莫名其妙被呛了一顿的钟云从对这个霍璟的脑残粉相当无语,膀大腰圆的糙汉,整的跟外头的追星少女似的,丢不丢人?
他俩正搁这儿大眼瞪小眼呢,蓦地听见一声痛呼,二人俱是一惊,转头望去,这才发现原来跟在金虎后头的就是路远。
他还站在圆木上,不过腰部不慎中了一颗流弹,鲜血直流,面色煞白,冷汗涔涔,整个人摇摇欲坠的,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栽倒。
旁观者亦是哗然不已,劝他放弃的不在少数,包括钟云从在内,路远伤的不轻,动一下,血流的就更多了些,看的钟云从止不住地为他叫疼。
可路远自己却不打算就这样半途而废,那些劝说声,他恍若未闻,两条腿一直在打颤,但始终停留在独木桥上,他流着冷汗,咬着牙关,愣是一步步地挪完了这段艰险的路程。
“过。”在霍璟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个字之后,路远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与此同时,全身仅存的力气也被卸的干干净净,人也从圆木上摔了下来。
钟云从抢步上前,正想接住室友的时候,却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霍璟一把捞住昏厥的路远,转头看向抬着担架赶过来的医疗队,皱起了眉:“太慢了。”
钟云从怔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霍璟冷面冷口的,但未必就真的不把学员的死活放在心上,他这才想起来,在路远受伤之后,枪声就绝迹了。而他从头到尾都不曾劝阻过路远,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尊重吧。
他再望向霍璟的时候,目光里带上了一点钦佩和尊重,不过后者看起来不怎么领情,他满眼漠然地掠过他,视线落在未考核的学员中:“下一位。”
“我想跟过去看看,你呢?”钟云从看着被抬上担架的路远,顺口问了金虎一句,金虎想了想:“好歹一个宿舍的,我也过去看看吧。”
于是两人便跟着医疗队,一路到了医务室。
“我看路远伤的不轻,这里条件这么简陋,能不能治啊?”钟云从忧心忡忡的,金虎也深有同感:“就是,这里也太破了点!”
他两人说着话,一时也忘了分寸,正要一脚踏入诊疗室的时候,却被人拦了下来。
“我们这儿别的不敢说,枪伤治的还真是不错。”来人是一身白衣的以柔,她佯怒地斜了两个人一眼,嗔道,“还有,病房重地,闲人勿进!”
她说完就戴起了口罩,推开门迈了进去,钟云从忍不住问了句:“那我们呢?”
“等着吧!”以柔丢下这句话,苗条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门后,钟云从叹了口气,转过头正要建议金虎到外边找个地方坐着,却发现对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以柔消失的方向,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钟云从一见他这副模样,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抱着手臂,咧了咧嘴:“看什么呢你?”
金虎这才回神,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没、没什么……就是觉得那小护士……长得还挺好看的。”
钟云从借着一点夕阳的余光,发现金虎那张粗犷的脸上竟然可疑地泛了点红,他牙疼似的吸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先找个地方坐吧。”
在花坛边上坐下之后,金虎还心神不宁地盯着诊疗室那扇紧闭的门,他知道,金虎并不是在担心受伤的路远,他心心念念的,八成是以柔。
“那什么,不是我八卦哈,”钟云从迟疑了一下,还是出了声,“那个护士,你还是别打主意了。”
金虎一愣:“为、为啥?”
“因为,”钟云从叹了口气,“名花有主了啊。”
金虎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仿佛平地惊雷,身子都跟着晃了两下:“她、她嫁人了?”
“这倒没有。”
这话显然让金虎松了口气:“那不就得了,你这语气,我以为她结婚了!”
他的反应出乎钟云从的意料,以至于他都有些磕磕绊绊的犯结巴了:“不是,虽说没结婚,但她有意中人的。”
“没结婚那就是还有机会嘛!”金虎不服气地顶了一句,之后又一脸不善地问道,“她对象是谁啊?”
钟云从挑挑眉:“其实你也认识来着。”
金虎又呆住了:“我认识的?谁?”
他其实觉得有点残忍,但还是觉得这种事早早说清楚了比较好:“咱们宿舍的那位大少爷,任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