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眼珠子转了一圈,甜甜地笑开:“对啊对啊,刚做完,要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你是不想让我检查你的功课吧?”苏闲同样知她甚深,抱着手臂戳破了她的小诡计,“你啊,还是努力点,你妈妈很希望你能升学。”
盈盈的面色黯了黯,笑容也收了起来:“可我不想再上学了。”
“多念点书总是好的。”苏闲也知道这句话很公式化很老生常谈,但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不知道盈盈是怎么想的,她摇摇头,轻声道:“我不希望她再这么辛苦了。”
这一回,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相对着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担心小姑娘会着凉,拍拍她的脸颊:“行了,下次再检查,去睡吧。”
盈盈仰起脸冲他微微一笑:“下一次一定会让你检查的!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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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闲回到三楼的住处之后,却并没有萌生出多少睡意,大概是生物钟调不过来了,他亦是苦笑,毕竟今天是难得不用值晚班的日子。
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将手头上的失踪案林林总总的细节又过了一遍,再一次推演出了相同的结论。
近期内,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去那个地方好好查探一番。他下定决心之后,忽然感到无聊了,于是站起来走了一圈,顺便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个角落,研究着等钟云从来了之后他住哪里。
……我为什么要考虑这种无聊且无关紧要的事情?反应过来的苏闲觉得自己一定是太闲了,难得的休息日,不能这样荒废时间,还是去睡个觉吧。
而被他惦记着的那个人,从睁开眼的那一刻,就追着张既白张医生,一个问题大概重复了三百遍——“医生,我不会毁容吧?”
直到张医生忍无可忍,威胁他要缝上他的嘴,钟云从这才闭上嘴,但三秒钟之后,他又换了个问题:“医生,你会整容吗?”
张既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没有说话,但他手边穿了线的缝合针蓦地支起身子,宛若吐着信子的小蛇一般向钟云从游来,逼得钟云从一秒钟变哑巴。
其实他也就是跟对方闹着玩儿,谁让他总是不理人。脸上多了道疤也没什么,不是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吗?
好吧,这枚勋章是来自某个熊孩子这种事他是不会随便跟别人说的。
这一次足足憋了十分钟,钟云从觉得自己再不开口就要断气了,于是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开了口:“医生……”
“你再问那个问题的话,”张既白也被逼得拿起了他的手术刀,“我保证你脸上会多几道疤痕。”
钟云从抓着他的头发顾左右而言他:“呃……其实我只是有点感慨,您这里好像有点冷清啊。”
张医生把他的手术刀放了回去,钟云从悄悄地松了口气,然后听到他说:“地理位置不太好。”
“那是,肯定是地理位置的问题,跟您的医术无关。”
张既白瞅了他一眼,那目光让钟云从立时不寒而栗起来。
那个谁,还是赶紧来把我带走吧!
说起来,他暗暗地想到,我还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呢。
第10章 约法三章(补更)
等到三天后,他肩上的伤口隐隐开始作痒,脸上也有点血色了,张既白迫不及待地叫来了苏闲:“可以把人带走了。”
苏闲怀疑地打量着钟云从:“这么快?他还没好利索吧?”
“已经没有大碍了。”张医生诚恳地告诉他,“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诊断吗?”
苏闲暗骂一声,又被这厮坑了,连带瞟着钟云从的目光也不是那么友好:“那就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钟云从对于他们语焉不详的对话一直是摸不着头脑的,加上苏闲目露凶光的模样,更是让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这些天他已经从张既白那里了解到了,这家伙是治管局的治安官,相当于他认知里的警察,这时候听到他说跟着他走,自然不免想多了。
“呃……我犯法了吗?”钟云从莫名心虚,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法了,毕竟他对这座城市的法规一无所知。
苏闲看着张既白,没有说话,后者难得理亏一回,轻咳一声:“咳,忘了说了,以后苏治安官就是你的保护人,你跟着他,要惟命是从,千万不要试图反抗,他这个人,人品真的很恶劣。”
钟云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的确如此——等等?”他后知后觉地回过神:“他是我的保护人?保护人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苏闲看着他的眼睛,替张既白回答了他,“因为你是个弱鸡,出门很容易被人打死,所以以后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随便出门,不然我就先把你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