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每天都在求保命[穿书](9)
纳兰珏抿了几口酒,手指搭在酒坛边上,敲了几下道:“你有没有觉得他变了。”
“谁?”贺景添疑惑问,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想了会说,“是有些不太一样,好比今日这事,放在以前,他绝不好直白问你,连旁敲侧击都不会,只会暗地里观察你,自认为时机合适时,才会与你摊牌。可今日他连夜都没过,就与你说了,委实不符合他以往性子。”
“除了这点。”纳兰珏敲坛子的手一顿,道。
“对我态度奇怪。”贺景添说,“这些时日见到我如临大敌,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他就把我划分到敌人的阵营,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纳兰珏睨了他一眼:“这事做的没错。”
贺景添知道他说的是今日之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厚着脸皮道:“我自认为对待他与待你无二,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不知。”纳兰珏又喝了几口酒。
“哎,我说,今日你两坦诚相待后,日后是不是就不用我在中间难做人了?”贺景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秦归慕已经变了上,全心全意投放在二位故jiāo僵持的关系上,他挤眉弄眼一阵子道,“是不是特别感激我?”
纳兰珏冷笑,感激?只怕往后他与秦世子的关系会更僵,不过他完全没必要告诉贺景添,从今日之事来看,这位贺统领依旧好心办坏事,他不想下次听秦归慕说出,纳兰大人,你这等天神之人,不该肖想我的肉体。
贺景添见他没反驳,嘿嘿一笑,自觉办成了一件大事,开心的喝醉了。
次日,秦归慕再见纳兰珏,行为举止间总有些不好意思。要说这事放在二十一世纪,他也能扯着开玩笑的皮敷衍过去,那套在这里,明显行不通。他不好意思,纳兰珏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依旧我行我素,仿佛他没说过那些话。
因纳兰珏的这份坦然淡定让秦归慕觉得此人果真不同寻常,心里竟生出了几分欣赏,慢慢地,秦归慕越来越注意纳兰珏,往往对方的一句话,就能引得他沉思良久。
纳兰珏发觉世子爷对他注意多起来,以往游神发呆时放在别处的目光,如今都放在他身上。虽然他自幼到如今,被人盯着看的时候委实过多,但被光明正大拒绝断袖对象盯着看,还是生平首次。向来稳如泰山的御史台纳兰大人,心里无端生出了几分诡异,世子爷,什么意思?
往后半月,二人都处在这种若即若离,夹杂着世子爷不好意思,和纳兰大人诡异的情绪。
没等二人找到机会调整好各自心态,三年一次的科举来了。
这事本来和御史台没多大关系,全因秦世子过于安分,让皇帝看见他能改邪归正的希望,遂让纳兰珏带他接触些文人雅士,如此一来,内阁里生出几分微弱的反驳声,最后都被皇帝力排众议的压下了。于是,纳兰珏便做了同考,秦归慕当了个提调官。
秦归慕是理科大学毕业的,对历史所有涉及都停留在国家近代史,关于各朝各代的科举考试,种种条例都抛诸脑后,如今面对科举考试,两眼一抹黑,比小白兔还白。
科考前夕,作为提调官需要熟悉考场,他又是皇帝硬塞进去的,就更要熟悉熟悉了。身为同考的纳兰珏按理说不必来此,碍于皇帝的意思,他就一道过来了。
他们到礼部贡院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只剩下值班的御林军,偌大的贡院空dàngdàng的。科举还未开始,贡院里黑暗一片,连个灯笼都没挂。
秦归慕提着灯笼,和纳兰珏慢悠悠的溜达着,这段时间二人关系说不上好,也不能算坏。但比之前朦胧摸不着边际好上很多,秦归慕甚至隐隐觉得纳兰珏对他的印象有了改变,因为纳兰大人不再过分冷然,偶尔还会露个笑容。称兄道弟还是有希望的,保命也就不难了。
边打算边美滋滋遥想以后美好生活的秦世子,压根没发现纳兰珏放慢的脚步,还一个劲的往前走,连纳兰珏偏头看他都没看见。
纳兰珏就眼睁睁的看着秦世子像个二愣子似的,不顾他的眼色就要走过转弯,眼疾手快的将人一把拉回。
秦归慕就觉得一阵大力拽住了他的胳膊,没等反应过来,不受控制的一头栽进了新任同考大人的怀里,他抬头刚想说话,就被捂住了嘴,这位同考大人面色冷凝,神色严峻,微微偏头看向拐角处。
秦归慕的手已经抓住了捂在唇上的手,见此情况也跟着偏头看向拐角处。
四周静谧中,终于让他听见几道不算清晰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嘀嘀咕咕碎碎念的声音。
“快点,早点办完事,早点拿到银子。”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