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楚项杰也看了苗头。
他是生意人,万事起个头投下了资本,便是要得到结果的,而且是数倍利润的结果。所以他断不会像自己儿子那般隐忍,便在某天,眼见茵茵送了严嘉玉离开,便将她叫至屋内,随后直截了当对她道,当年买下她,将她从那虎狼之地带离,并非出于多少善心。纯粹是为了给自己儿子楚岸天备下一个媳妇,所以若她应允嫁于岸天则罢,如果心里存有别的什么念想,那么这十年的养育连本带利非但要她还出,还将送她重回到她娘亲的身边,让她一辈子跳不楚那个虎狼坑。
要说茵茵,也是个聪明人,从小时赖在楚岸天身上不肯走,直到被他们买下,这一点便可看楚。
所以在楚项杰对她坦白说了那番话后,虽心里万般不舍,仍是当机立断同严家公子断了往来,之后安心由着楚家给她同楚岸天选日子,做嫁衣,等着时日一到,便正式送进楚岸天的房里去。
但谁想楚岸天虽平时对她和严嘉玉的往来不声不响,一旦订好了亲事,便不仅是要她的人,还要她的心。于是日日对她看得分外严谨,也刻刻留意着她同自己说话时的神情和语气,而只要稍微有些觉得不对劲,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起她是否仍同严嘉玉还有着瓜葛来。
久了,任谁都是无法忍受的。可巧,时至年后,楚家父子要一同前去姑苏谈一笔大生意,约莫一个月有余才能回家。这前脚两人才走,茵茵立即如岸上的鱼重新跳入水中般大大透出一口气。当即悄悄去了严家庄,那边厢严嘉玉早得了消息,在那里候着,随后接了她偷偷带进自己独住的地方,两人竟是过了段无比逍遥的好日子。
那之后,即便楚家父子回来了,茵茵仍找各种机会同严嘉玉两人暗渡陈仓,一来二去数个月,本以为行踪隐蔽永不会被发现,但天下岂有撞不破的墙?就在有一天茵茵谎称去镇上烧香,实则是去了严嘉玉这里后,当天夜里,楚岸天突兀间便不请自来,生生撞破了两个人的私情。
不过,虽亲眼见到茵茵在严嘉玉的房间内,楚岸天倒也没有发火没有闹,只沉默着命人将茵茵带了回去,而当天夜里,本就身体赢弱的他一下子就病倒了,病得很重,几乎无法离开床。
这令楚项杰勃然大怒,欲要把茵茵关起来毒打,然后送去扬州的烟花巷。却被楚岸天制止了,毕竟相伴十年,对他来说,感情要比年轻的茵茵深厚得多,因此总也不舍得就那样处置茵茵,只是到了夜里,也许是想到无论自己今后怎样对她,茵茵一颗心也不会在自己身上;亦也许由此而越发憎恨起自己这副身体,于是在一个没有任何人都觉察的情形下,他拖着病重的身体勉力爬出房间,一纵身朝花园的荷花池里跳了进去。
待到众人发现时,楚岸天早已气绝身亡,而那个时候,茵茵正为了取悦楚项杰而试穿着新做好的嫁衣,欲等待她的事情给这个家里带来的怒涛悄然过去后,好安安心心做她的新娘子。
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楚岸天的死讯。
当即她意识到自己要离死不远了,想逃,却被楚项杰先一步捆绑了关在了房里。之后便怒气冲冲带着楚岸天的棺材径直往严家庄去了,因为楚岸天是因了严嘉玉而死,无论如何,他要替自己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但是严家人虽然人丁没有楚家多,但个个孔武有力,于是去一次,被他们打出来一次,直折腾到楚岸天的尸体已在棺材内发臭,而官府的人也介入进来强行干涉,楚家最终输了官司,还被衙门里好一顿责罚。
于是憋着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楚项杰便如同一只气疯了的野兽般回去将茵茵一顿毒打,之后,嫌不够出气,便差了数个家丁剥去了她的衣服强行奸污了她。
那茵茵平时聪明娇柔,不声不响,这个时候也不知是否已意识到无论自己怎样做,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好结果了,便发疯似的又叫又咬又挣扎。那些人见状便设法用东西将她的嘴堵住,往她嘴里塞了很多东西,于是渐渐她不叫了,也不挣扎了,随了那些人一通侮辱,最后发觉她身体冰凉气息全无,那些人方才吃惊地离去,急急告知了楚项杰。
楚项杰根本无所谓茵茵的死。丧子之痛造成的盛怒尚还炙烈,哪管这个害死了他儿子的贱人是死是活,但等到稍微冷静后,想到若因此而引来官司缠身,倒是麻烦。
当即,在当天夜里跟家人匆匆一阵商量,也亏得他那老父亲想到一个法子,命众儿媳将将茵茵的尸体重新收拾了干净了,给她把那身新娘子的盛装穿戴整齐,随后打开楚岸天的棺材把茵茵的尸体放了进去,匆匆盖上棺盖,便找了抬棺材的人冒雨连夜将那口棺材朝墓地里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