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你!”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伸手使劲去推他。
他却忽然轻笑出声,若有所悟的感叹一句:“怪不得下手这么重,原来讨厌一个人,就要狠狠捏他的脸。”
“呃……”向晚被震住了。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是装睡?
那个珈瑛大师是干什么用的?
“我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才会如此。毕竟 这小动作,很亲昵。”他好像为了证明他的话有理有据,还亲身示范,伸手轻捏了捏向晚的脸蛋。
向晚再次被震,感觉不止是她的脸,她的耳,她整个人都被炸红了。
她觉得她不是杏花,她现在应该是一串红。从头到脚,透红一串。
回神过来,她“呀”一声猛推开玉央,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比刚才逃跑时快多了。
玉央打开折扇,细细打量了会,又悠哉哉摇了几下,这才收扇往向晚消失的方向走去。
番外:未须惆怅惜流光
珈瑛大师最近容光焕发,一副翻身农奴做主人的得意样,每天将眼睛笑成一条缝,看什么都觉得赏心悦目。
原因很简单,前段时间跟玉央成双成对的向晚,最近看到玉央就躲,所以他不仅可以日日与向晚对弈,还能冲着玉央幸灾乐祸,觉得好不惬意。
只是有一件事还是让珈瑛大师很有些郁闷。他本以为上回输棋是向晚运气好,没想到从那之后他就再没赢过,而且向晚开始不悔棋了。
这让他很郁闷很痛苦很受伤。
他这把年纪,怎么会连个小丫头片子也下不过?
好在他是个不服输的人,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让他平静而无聊的神仙生活终于有了点小目标。
这日向晚又与珈瑛大师在花园里下棋。
气氛正好,珈瑛大师却很不识相的问了个破坏大好气氛的问题:“丫头,和玉央吵嘴了?”
“不想下棋了?”
“不是不是……”
珈瑛大师囧囧地看着向晚,觉得自己就是一条蛇,被人牢牢捏住了七寸,动弹不得。
于是继续下棋。
珈瑛大师是憋不住话的人,下着下着,决定换个话题:“丫头,说起来玉央比你大了几万岁,你却一直直呼他名字,这样似乎不太妥吧。”
神仙的日子闲散,但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向晚虽然是仙胎,毕竟没名没份,大约在别人眼里也只是他的小跟班,这样子与玉央平起平坐平等称呼,总是不妥。
向晚白他一眼,落子。
“你说对吧,玉央?”得不到向晚回应的珈瑛大师只能转问悠悠踱步而来的玉央。
“大师说得有理。”玉央破天荒站在了珈瑛大师的阵线上,让珈瑛大师颇有种老泪纵横的久违感觉。
向晚心里一虚,脸就有些发烫,本想借故离席,又觉棋方下了一半,太过无礼,只能将他二人无视。
“你说丫头得叫你什么?”
“大师意下如何?”
“哎……好像挺有难度。”
“我也这么觉得。”
“你没想过这个问题么?”
“没。”
“这样……”
很显然,向晚无视他们,他们也彻底无视了她,两个人讨论得热火,向晚霎时成了透明。
又一番讨论,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应该和师徒沾边。
“丫头,你觉得呢?”
“一心二用,怪不得未至中盘就已输了棋,大师,如此你也应该拜我为师才是。”
珈瑛大师老脸泛红,郁闷了。
向晚抬眼看他一眼,起身便去修炼。
玉央一直站在修仙室外看向晚。
有心耗着似的,向晚迟迟不肯出来,他便迟迟不肯离去。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看她修炼了。她落地后刚进修仙室修炼那会子,他日日都来看她,珈瑛大师就跟在他后头,看久了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一般早早离去,他却总是留下来,有时候天黑了也不回去。
这样的情形一直维持到她长大。她长大之后,每天还是会进修仙室修炼,时间不长,但他就没再来看她过了。
天黑了,两个人还是这样坚持着。珈瑛大师中途来过一次,看一会儿便又走了。
“画的总归不及原样好,你既不是小晚,我便索性将你印在这扇面上,从此免你惊苦,免你无枝可依。”
她其实早已无心修炼,耳畔一直回想着他说过的那句话。
“从此免你惊苦,免你无枝可依……”
“从此免你惊苦,免你无枝可依……”
她蓦然睁眼,果见他还站在那,一片黑暗中他身上的白衣尤其显眼,依然悠哉哉摇着他那把破扇子,双眸灿若夜星。
“今日修炼得久了。”他的声音犹如清风拂面,温柔温暖却不腻。
他先开口,她倒有气无处撒了,只得起身恨恨:“你不知道你这样会打扰别人清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