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房门的墙壁挂满画像和照片,从最早时候的发黄的画像,到黑白照片、彩色照片。画像在墙面最左端,光亮照不到,所以看不清。
黑白照片上都是人像,有男有女,还有小孩。
高晏再向前数步,几乎快贴到墙面上,看到最近的一张黑白照片边角写着拍摄日期和人像的名字。
旁边的几张黑白照也是相同的人像名字和拍摄日期,他们无一例外姓山田。
看来,偏殿整面墙壁上的画像、照片都是山田家历代祖先名字和人像。
高晏似乎想到什么,循着墙壁找了一圈,果然没有见到名为山田娜娜子的女主人的相片。他停下来,面前是一张黑白相片,相片里是一个微笑的中年男人。
高晏想了想,摘下这张照片藏了起来。
褚碎璧在外面喊他,而他也没有更多发现便干脆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由于太暗看不清路,不小心撞到东西,下意识伸手找搀扶物。
手掌贴在柔软的物体上,黏腻腥甜的液体沾了满手,掌心被舌头一样的软体物舔舐,高晏立刻缩回手,恶心的感觉自掌心的神经传达到脑海,不过一会儿,身上立刻起鸡皮疙瘩。
模糊中,高晏看到刚才被当成搀扶物的东西是一座灯台,但灯台在缓慢的移动。他想起刚才那种恶心的触感,不禁头皮发麻。
刚想赶紧出去就发现身边竟不知何时围了七八座灯台,而偏殿的门在此刻突然‘砰’地一声合上。高晏低咒一声,避开七八座诡异的灯台,朝门口靠近。
门口聚集着更多的灯台,好在这些灯台行动缓慢,虽尝试抓住高晏但是都失败了。高晏一脚踹翻围堵在面前的灯台,在黑暗中摸索前行,靠着大概的方向感跑过去。
围过来的灯台抓不住他,便试图咬住他。高晏‘嘶’了一声,手臂被咬了一口,来不及疑惑这些灯台为何有嘴巴,他赶紧将贴过来的灯台撕扯开。
耳边听到‘嘶嘶嗬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像是成群的昆虫潮涌般扑过来。
高晏左手刚触及颈项间的杨柳枝,大门就叫褚碎璧从外面踢开,光亮照进来。灯台惊恐地发出尖叫,四下逃散。
高晏眼角余光瞥见灯台的真面目,直接咒骂了一声:“艹。”
尽管头皮发麻,下手动作却一点儿也不含糊。高晏摘下颈项间的杨柳枝,逮到最近的一座灯台,缠绕在灯台的脖子上将它勒倒在地,随后一脚用力地踹进灯台胸口,直接踹断胸骨,凹下个大洞。
这绝不是高晏力气大,而是灯台的身体太脆——是的,身体。
缠住高晏想害死他的‘灯台’是一群畸形恐怖的东西,长着人的身体,脑袋上顶着个灯台,灯台还沾满烛腊。它们身上遍布伤痕,十指被切,张开的嘴巴里可以看到喉咙口一个黑洞,发出嘶嘶嗬嗬的鸣声却不能说话。
这是人,曾经是,现在却已经不是了。
‘灯台’怕光,被高晏抓住的‘灯台’挣扎半晌就脱力无法动弹,身体逐渐像点燃的蜡烛那样慢慢融化成一堆尸蜡。
高晏:“灯台鬼。”
岛国民间恐怖传说中的鬼,也被称为人体灯台。
传说中,一名遣唐使大臣的父亲在唐失踪,大臣前往大唐寻找父亲,却在驿站里找到被制作成人体灯台、不人不鬼的父亲。其父在回国途中跳海身亡,随后该地区就有了祭拜灯台鬼的传说。
华夏并没有关于灯台鬼的记载,所以灯台鬼是岛国的传说。
严格说来,灯台鬼更像是一种酷刑,类似于人彘的酷刑,只不过更为扭曲恶心罢了。
说话的时候,灯台鬼已经融化成尸蜡,但偏殿中还有几十具灯台鬼。
褚碎璧问他:“有没有受伤?”
高晏摇头:“没有。你问出什么信息?”
褚碎璧:“先出去。”
他让高晏走前面,自己断后,在关门的时候往偏殿里头扔了点小东西,里头立刻炸开了锅。
但灯台鬼的声带被毁,惊恐的尖叫也不过是微弱的呼叫,门一关,静悄悄,什么声儿也没了。
偏殿外面的岛国玩家早就因为恐惧而逃跑了。
褚碎璧边走边说:“岛国玩家知道关于‘抽脊骨的女人’的相关传说,所以一大早提前找到黑色寺庙,在偏殿查询线索的时候碰到山田娜娜子,其中一个玩家慢了一步就被抓住。”
接着,自然是被山田娜娜子剥皮拆骨,血淋淋的脊骨扔进庙里,再被灯台鬼嵌入墙壁中。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高晏回头看向黑色寺庙,只见山门口站着一个和服女人,手里握着一把大剪刀。
距离有点远,看不清和服女人的样子,但那黏在身上的目光极为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