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修士悄声议论。
众所周知,历代以来,演武会的第一名大抵都是由从“四君子”的弟子中脱颖而出。
今年的四位弟子格外优秀。
薄奚尘城成名已早,大家风范。
望我千晴年纪虽轻,战力强硬。
楼风随性格温润,实力不可小觑。
李悟道体术独特,耐性极强。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演武会的头筹恐怕会演变为薄奚尘城与望我千晴二者的争夺战。
谁能取得胜利,谁便能摘下桂冠。
“他们两个分别代表潦极洲、正梧洲。一个是公认的第一强洲,一个是四洲垫底……”
“真希望能赶快见到他二人对战的情景。”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台上千晴右手横掠,将对手重重击倒在地,比斗结束。
与此同时,千晴忽而微微偏头,用余光看向某处。
不远处,同立于“天”字演武台的薄奚尘城,不约而同地将头转了过来。
便见这两位修士个头相仿,一个战意滔天,一个傲然睥睨。
千晴自喉间轻轻“哼”了一声,而后将手中仙剑插回剑鞘中,翻身跃下演武台,兴高采烈地朝临子初那边奔去。
薄奚尘城眼底有幽光划过。
二人均知,离他们两个对决的时刻,不远了。
复又过了几日。
当最后一位修士比斗结果也突破两千场后,演武堂内,剩余的四座“天地玄黄”演武台,陡然消失三座,只剩下了唯一一座“天”字演武台。
两千场比斗中,胜率不足一千场的修士,皆被战绩榜抹去了名字,没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比斗。
此时,千晴战满三千场,仍未有一次败落记录。
可他的状态也有些狼狈,往往是灵力尚未恢复一半,便不得不再次上台厮杀。
千晴的左脸也被敌人划破一道血痕,因为伤势不致命,便没有腾出时间治疗。
他显然是累极了,盘膝坐在临子初身边时,喘气都会颤抖。
身体积攒下来的疼痛伤口,都在嘶鸣着抗议。
千晴全然不理,双目紧闭,周身打下无数灵阵,竭尽一切方法恢复灵力。
忽然,一道神识传来,千晴陡然睁开双目,眼神凌厉。
静静坐在千晴旁边的临子初望了过来。
“阿晴?”
“……来了。”
听千晴这样说,临子初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某处。
就见不远处薄奚尘城长身而起,朝演武台上走去。
演武台卷轴上,赫然写着“望我千晴,薄奚尘城”的名字。
临子初心头一紧,眼看千晴要起身,挣扎着,开口道:
“阿晴……若你……”
千晴被临子初拉住了衣袖,是以没有起身,他神情认真,定定地看着临子初,等待他说话。
临子初忽然没话说了。
想说什么呢?
若你拼尽全力,仍无法赢得薄奚尘城,那便认输吧。对方大了你好几岁,也不算丢脸。
可是……可是看着千晴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睛,临子初觉得,没有用的。
——他绝不认输。
见临子初神情犹豫,千晴反手将手心盖住临子初的手背,低声问:
“怎么了,沧舒?”
“……没什么。”
临子初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千晴的左脸颊。
那道皮开肉绽的血痕,转瞬间消失不见。
“去罢。”临子初低头亲了亲千晴的手指,然后放开了手。
松手的瞬间,没人知道他的心里有多难过,有多舍不得。
突然,千晴的手又猛地抓了上来。
“你放心。”千晴一字一顿,坚定道:“我没事。”
演武台上。
千晴与薄奚尘城对面而立。
“望我千晴,久仰大名。今日一睹尊荣,果真与你父尊如出一辙。”
薄奚尘城一震衣袖,冷笑道:“父子俩一般的优秀,只盼你别如东昆仙主那样英年早逝的好。”
薄奚尘城一出此言,正阳仙宗修士暴怒,大骂声不绝于耳。
千晴却只微微一笑,道:“你找死吗?”
“……”
这两位修士是目前战绩榜上最靠前的人物,一举一动均代表各自的仙洲。
哪怕薄奚尘城对千晴有意见,骂他父尊短命,也要注意措辞婉转。
谁想千晴根本不吃这套,言辞毫不客气。
薄奚尘城眯了眯眼,危险道:“……暂且不了!千晴道友,这一次比斗,你要同孤如何一分高下?”
“哦?”千晴道:“这还有什么说法?”
薄奚尘城一眼扫过台下的临子初,嗤笑:“你道侣临子初好生奸诈,明知打不过楼风随,便提出与他以弈棋定输赢。孤不知他到底使了什么伎俩,赢了楼风随,但却知凭他的实力无论如何也不能害得楼风随吐血昏迷。望我千晴,你说说,这一笔账要怎样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