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一天到晚没个消停。”
苗大山急吼吼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徐春秀和谢长征。
“这不是你家小妹吗?刚刚报信的人说的你家进的那个贼,难道就是她?”
苗大山和那些亲眼见到谢秀珠从麻袋里钻出来的村人一样,满脸的疑惑。
“阿芜,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刚刚是不是被吓到了,是爹不好,不该让你一个人在家的。”
徐春秀和谢长征满心满眼就是自家的孩子,看到阿芜吓得脸色泛青,更是心疼坏了。
“爹,我真的不知道是小姑,要不然我不敢打她的。”
阿芜有些小心虚,因为严格算来,她欺骗了所有人。
可阿芜就是觉得这样痛快,凭什么老宅子那边的人可以不讲道义,不讲人情,欺负她们娘俩,她们却不能给那些坏人一个教训呢。
之前她和她娘忍气吞声了十多年,换来的也是那些人的变本加厉,阿芜觉得之前的种种或许都是她和娘做了,从一开始,她们就不应该忍耐的。
她想,或许之前那一跤,不是摔坏了她的脑袋,反而将她摔聪明了。
所以她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演起戏里,连她自己都快当真了。
小姑娘急的都快掉眼泪了,眼眶鼻尖红彤彤的,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说到不敢打小姑的时候,她还颤栗地缩了缩肩,让人下意识地猜想平日里谢秀珠这个外表和善的姑娘到底是怎么对待这个侄女的,才会让谢芜在提到她时,露出这样害怕的表情。
比起看见的,人往往更相信自己脑补的,以前谢秀珠在村里的名声不错,这全仰仗于她出生时忽然骤停的暴雨以及苗凤妹的日常经营。
可这一次谢长征分家,直接把老宅子那层遮羞布给撕下来了,谢长征瘸了腿,那些人就不顾他多年的付出,直接将他们一家分了出来,还在谢长征需要养伤的情况下只吝啬的给予了那么一点家产,足以见得那些人的刻薄寡恩和自私自利。
谢秀珠是苗凤妹最疼爱的女儿,有那样一个亲娘,女儿又能够好到哪里去呢。
再说了,谢秀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件不是谢长征挣来的,偏偏平日里也没见她对徐春秀这个嫂嫂有多尊敬,前段时间还听说谢芜为了给她摘野果摔伤了脑袋,差点没了性命,可见谢秀珠小小年纪,却也已经养成了自私跋扈的性子。
她才十三岁啊,就已经这样坏了,再大一些,岂不是活脱脱第二个苗凤妹?
“小姑说我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
阿芜带着哭腔,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别哭,爹信你。”
谢长征的情绪越发低落,他还在村子里呢,谢秀珠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妹妹就敢翻他家围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冤枉他闺女,上辈子他不在的时候,这些人又是这样欺负她们娘俩的?
或许他打听到的那些事,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她就是欠教训,谁家姑娘会在人家锁门的情况下翻人家围墙的,她又不是四五岁不懂事的小孩子了,别说你是误打了她,就算你看见她的脸了,手上有棍子,爹也支持你揍她。”
谢长征摸着女儿的脑袋教育他,他还觉得女儿的性格太软和了呢,就是要泼辣一些,以后才不会被人欺负。
“之后爹教你几招,再遇到不怀好意的,就用爹教你的招数揍他。”
谢长征看了眼半个身体还在麻袋里的妹妹,言外之意,她就是那个不怀好意的人了。
“老三,你这不是教坏孩子吗,再怎么说,秀珠也是她姑姑。”
苗大山心里头犯愁,他知道自己那个堂妹有多疼爱谢秀珠这个闺女,现在谢秀珠被揍的鼻青脸肿的,门牙还少了一颗,恐怕苗凤妹得把这天捅踏喽。
“我这人帮理不帮亲,我只知道,正常的十三岁大姑娘,不会随便翻人家的围墙,这件事再怎么闹,我闺女都有理,我娘那儿要是有意见,那就让她找公安评理去。”
谢长征的态度很强硬,这件事里,他闺女就是一点错都没有。
“行行行,不管怎么样,先把秀珠带卫生站去。”
苗大山的脑壳有些痛,他现在巴不得谢长征赶紧养好伤,然后带着他那一家子随军去。
谢秀珠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碌碌终生,这一世的前十三年之所以能够顺风顺水,只是因为仗了重生和年龄的便利,比同龄的孩子更会哄人罢了。
这会儿她在气头上,那点超于常人的稳重和理智也没了,在几个妇人的搀扶下走到院子外时,忽然推开了扶着她的妇人,跟发疯的蛮牛似的,冲向了阿芜。
这个小贱人甩了她十几棍,她得在对方身上抓几条道子,才能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