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将货物带回来后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售卖,如果大张旗鼓,免不得被有心人盯上,要知道即便有单位的盖章,也不是完全安全的,这只是一种钻规则漏洞的方式,一旦被人举报,依旧有受处罚的风险。
所以金巧巧不能将那些东西带回来,最好的方式就是在省城或是市区售卖,尽可能减少遇到熟人的概率。
这么一来,操作上麻烦了许多。
金巧巧发现她还是低估了做生意的难度,原来那些年代文中描写的轻而易举的事情,真正实施起来却是那么难,那么难。
不过她有信心,有干劲,即便十分辛苦也可以忍耐。
在金巧巧做好准备打算出发的前一天,况家人回来了,带着一种莫名的心理,金巧巧又回了一趟乡下,想要见一见那个和她互换了人生的女人。
准确的说,是被她抢走人生,却又活得更加精彩的女人。
——
“我还记得我刚回家的时候,你把我关在门外,带着俩孩子一块睡,那天晚上我都没睡着。”
况爱军经常执行任务,回乡探亲的次数比阿芜还少,很多时候都是况家和叶家的人去军区探亲,后来况爱军提干,分到了一间带院子的小楼房,况家和叶家的人偶尔还会去住个十天半个月,因此亲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生疏。
时隔好几年再回乡,况爱军对眼前的这一切熟悉又陌生,这会儿他指着老房子的卧室门,回忆当年的事。
“我这辈子都没有这样费心思讨好过一个人,你是例外。”
况爱军不禁笑了,那时候的他真的比狗腿子强不了多少。时间过的多快啊,一眨眼,十多年过去了,回忆起当年的事,依旧会让他感到幸福甜蜜。
“你还想讨好谁?”
阿芜在学生面前是个和善不失威严的老师,在况爱军面前却依旧是那个爱撒娇,偶尔还发点小脾气的娇姑娘,在近四十岁的年纪还能有这样的心态,可见日常生活中一直被人宠着,才能永远活的像个小公主一样。
“只讨好你,以前只有你一个,以后也只有你一个。”
况爱军拉紧阿芜的手,半点不敢松开。
“老二,你怎么和草妮儿跑这儿来了,家里来了不少长辈来看你们呢,还有当年草妮儿在红星公社小学教过的那些学生,听说草妮儿回来了,也都过来拜访了。”
许三婆急冲冲地找过来,脸上洋溢着喜色。
草妮儿这个儿媳妇算是娶着了,在公社小学教书已经是十二年前的老黄历了,可每趟只要她回家,只要那些孩子们也正好放假,总是会过来探望,一大群孩子,家里别提多热闹了,最重要的这还是一种荣誉。
因为这个儿媳妇,许三婆在村里的威望都重了很多,这让许三婆怎么能不喜欢她呢。
更何况远香近臭,面对一直在眼皮子底下生活的大儿媳妇,即便对方已经尽善尽美了,偶尔婆媳之间还是会有点小罅隙,而叶芜离得远,一年到头只能见两三面,又能有什么矛盾发生呢。
许三婆进屋的时候正巧看到二儿子和二儿媳妇牵在一块的手,都是四十左右的人了,还像新婚夫妇那样热乎,许三婆看着都有些害臊。
不过一想到这个儿子曾经那么不解风情,是在她的谆谆教导下改好的,许三婆又有些骄傲。
“妈,我们这就过去。”
况爱军还想和媳妇说说话呢,就这样被打断了。
“行,家里没酱油了,我还得去代销社打点酱油回去。”
许三婆手里拿着酱油壶,叮嘱况爱军快点带着阿芜过去。
再回去的路上,阿芜遇到了金巧巧。
“叶芜,我能和你聊聊吗?”
金巧巧告诉自己要放稳心态,可在见到叶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嫉妒了。
十二年过去了,叶芜和那时候没有太大区别,年近四十的女人脸上没有一条细纹,还是那么清秀温婉,少了青涩,多了时间沉淀下来的韵味。
她穿着一件短袖方领的过膝连衣裙,腰间略微收紧,不夸张的同时凸显出了完美的身材曲线,裙长正好在小腿肚的位置,穿着一双棕色小高跟皮鞋,露出纤细的脚踝和一截纤长的小腿。
金巧巧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一件贵重首饰,可这个女人身上无处不写着她的生活很富足很美好。
不像她,眼尾已经爬上皱纹,手指因为常年的家务活粗糙了许多,脸颊处因为怀孕而爆发的大面积雀斑用再多的脂膏都去除不了。
今天来见叶芜,金巧巧已经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戴上了自己最贵重的金耳环,这是去年张佑东买给他的,那一次他抓住了一伙儿去食品厂偷窃的二流子,为此还轻微负伤,厂里奖励了他两百块钱,金巧巧不知道的时候,张佑东花了一百多块给她买了一副金耳环,想来他也知道金巧巧在婆媳问题上受了不少委屈,这就是他给予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