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绣谢过他,待他将一套桌椅放到她指定的地点时,又辛苦的来回爬了几趟楼梯,将另外两套石桌分别搬到二楼走廊还有楼顶上去。轻轻的抚着手下的石桌,桌面上刻满了花纹,桌边连着桌下撑着的圆柱也是雕成了花瓣的形状,椅子更不用说了,连四只脚也下了功夫,明绣越看越是喜爱,对陈家兄弟的手艺更加佩服了起来。问了陈大娘他们,知道家里都还好,前段时间因为忙着采石,因此现在才在收割稻谷,家里忙得不可开交。
话里行间又隐晦的提了出来,陈汉武最近正在议亲。
明绣听到这儿才有些恍然大悟,她最开始一直以为来的会是陈汉武,没到想送东西来的却是陈家二哥,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才明白。虽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陈汉武年纪早就过了应该成亲的年龄,只是想到他会尴尬的样子,不由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她赶紧捂住了嘴巴,可陈汉文还是有些不自在,他大哥的亲事一有了着落,下一个就轮到他自己了,因此明绣的取笑他也是感觉耳根子直发烫。
见他害羞得头顶都快冒烟出来,明绣也不忍心为难老实人,因此也就不再多追问,从怀里掏出钱来塞给他,陈汉文却死活不肯收。他虽然憨厚,却也不是傻子,知道明绣对自家帮助甚多,更何况临出门时自家娘亲拉着他耳提面命,让他不能收钱。知道明绣兄妹二人才建完房子,花了不少钱财,手里也不宽裕,因此无论明绣说得口干舌燥他也不肯收下钱。
明绣好说歹说他也是只管摇头,只得无奈的将钱收了回来,这陈汉文完全是一头蛮牛,认准了的事怎么也不回头,就和一旁站着的叶明俊交换了个眼色,他赶紧将之前修房时没吃完的点心糖果装了满满一兜,递给陈汉文,开始他说什么也不肯要,摆着一双蒲扇似的大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明绣白晰的小脸板了起来,似乎连眼睛也带着责备:“你不肯收钱也不肯收下这些不值什么钱的零嘴吃食,我可要生气,以后告诉大娘,既然你们这么见外,那我和哥哥有事也不找你们帮忙了。”
听她这么说了,陈汉文急得抓耳挠腮,最后只得无可耐何的收下。
事情既然已经办完了,陈汉文便急着要离家,家里事情多得抽不开身,陈大娘也是不想想耽误明绣要的东西派遣了他,才得以出来的。
明绣知道轻重也就不再多说,将他送出门外。由于今天约好了做家具的木匠,也没有将他送出多远,陈汉文也不是那斤斤计较小气的人,也摆了摆手推着车就往家里赶。
等陈汉文一走,叶明俊打了声招呼就折转上了楼。他房子建好之后明绣余了些钱出来让他买了些书本,因此最近的这些日子,他除了平常做事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房间温习功课,想要把前段时间落下来的差距尽快补上去。
好似之前亲手撕了书本烧掉之后,叶明俊越发的珍惜这些新买来的东西,每天看得废寝忘食的,明绣中午叫他吃饭时,才依依不舍的将手中的书本放下来。看着他脸上渴望的神情,她心里也有些心疼,盘算是荷包里的银子,订完家具之后还能剩下多少,如果够用的话还是将哥哥送到学堂去读书才好。
两人就在新送来的石桌上用完午饭,叶明俊主动将碗筷收拾干净,难得没有上楼,就坐在楼下刚搬来的石凳上陪着妹妹聊天,听她说完打算之后虽然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红潮,只是冷静下来之后,又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不用了…”虽然再上学堂是他的梦想,不过他也不是不知道家里建完房子之后有些拮据,挑过生活这副重担,哪里再忍心将这沉重的担子扔给年幼的她。
两亲兄妹,他在想什么明绣一看就知道,因此沉默了下也没有相劝,反正到时候直接送他去就行了,哪里用现在和他争辩许多。
正在这里,小黄疯狂的大叫传来,明绣没有看到它的身影才想起,这几天都将它拴在角落里,一直忘了将它给放出来,正站起身,院子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猜想着可能是约好的木匠来了,叶明俊赶紧跑了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精神十足却满脸严肃的老汉,身后站着两个十五六岁,背着工具箱满脸机灵劲儿的少年,几人都穿着一身深蓝色粗布衣裳,虽然打着补丁,可却是洗得干干净净,前面站着年长的人更是整个人显得很是硬朗。
正是之前叶明俊就去约好的姓李的木匠,旁边两位少年是他的徒弟也都是跟姓李,一位叫做长生,一位叫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