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关心的话语,明绣眼泪差点儿涌了出来,看她如同往日般称呼自己,她这时心里无端的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嫁给周临渊之后,不但他在努力适应中,其实她也有些不惯,以往人家都称呼自己叶姑娘,熟悉的人或者下人们,都叫自己,现在嫁给了周临渊,无论谁都得称呼她太子妃。
在叶家,只有她一个,明绣这个称呼也代表她这个人,可太子妃的位置却有千千万万的女人可以坐,虽然说这样听起来像钻了牛角尖,可她自己却走不出自己设的怪圈,再加上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肚子里的小生命突然就来袭了,一方面有欢喜,一方面却也有不知所措,时常的呕吐将她的心情变得很糟,看东西也突然觉得不顺眼了起来,现在看何翠翠依然如同以往般的关心她,眼圈突然就红了。
何翠翠看她没有说话,可神情萎靡,好似受了委屈却找不到人诉说的小女孩,心里不由一软,两人儿时相依相伴的情谊涌上心头,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她就算除了主仆情谊,也没办法对这姑娘视而不见,她站起身先去门口吩咐了人去厨房烧些热开水送过来,这才又将门关好了,坐到明绣身边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她这么一问明绣就好似一个找不到出口的洪水突然发现了一个缺口可以往外淌一般,恨不能立马就将一切都说了出来,这时周临渊还没回来,心里的愤怒加上委屈再也忍受不住,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抽抽噎噎的说道:“今日中午时宫里来人了。”她就从今日自己突然之间意外发现了叶明俊同七公主的事情,以及周临渊从头到尾都瞒着她,再到两人之间几句话说着就闹起了别扭,一直冷战到现在。
虽然她话里有不满,不过在何翠翠看来,这姑娘更像在找人撒娇一般,她轻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失落,以前身边最亲近的人就她,可现在这个位置却被周临渊所代替,这姑娘的目光心情不自觉的开始围着他转,因为他情绪的变化自己也跟着受了影响,可她却没有发觉。
知道了前因后果,何翠翠拍了拍明绣的小手,一边拿了帕子替她擦着眼泪,看着外头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可太子却依旧没有回来,她又看了一眼在灯光下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儿,看起来娇弱得格外令人怜惜,可两人现在已经回不到以前最初时那种单纯的快乐中,她已经嫁了人,而自已的事情也拖不了多久。
何翠翠咬了咬嘴唇,终究看不得她这般难受,不由劝道:“,你又何必与太子这样争执,须知他身份终究不同,再加上这事儿我也不觉得完全太子的错。”
她这么一说,明绣不由抬起头来,眼睛里还带着迷蒙的泪光,有些不满的反驳道:“怎么不他错了,他就一直瞒着我,从没告诉过我,我哥哥喜欢七公主的事儿,不然我也……”
“不然你也怎么样?”
何翠翠目光坦然淡雅,望着明绣些微红肿的眼睛并没退缩,看得这姑娘有些不自觉的别开头去,如同她所说,不然自己要怎么样?她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一想不由觉得慌了起来,好似隐约明白周临渊在生什么气,可自尊心却又放下来,不愿意承认。
“不然你就不嫁给太子了?”
明绣心里有些慌乱有些害怕,可嘴巴却有些强硬的说道:“又不非嫁他不可!”
看她虽然说得嘴硬,但态度明显软了下来,何翠翠眼光一柔,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得好似能滴得出水来,她对这姑娘的感觉很复杂,如知已、如伙伴、如恩人……好似心里就莫名的喜欢她,感觉对她比对哥哥何远还要亲近得多,就想亲近着她看着她,甚至想一辈子都这么守在她身边,她这么想着,眼泪也差点儿流了出来,见她这副小女儿般娇嗔的神态,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
在她面前的明绣一向稳重的,一向神秘而又如同世界上最万能的人一般,好似没有什么事儿在她手中困难过,她一向处事大方得体,甚至懂得很多别人都不懂的事情,她儿时最崇拜的人就明绣,简直将她当作心里不可亵渎的偶象神明般对待了,可那时的她好似离得那样远,完美得简直让人想靠近而又不敢靠近。
现在的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又有生气还有伤心,这样的她虽然不完美,可好似活生生的靠得她近了些。
何翠翠咬了咬嘴唇,眷着这个倔强的姑娘,明绣在她目光下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低下了头来,脸孔在灯光下形成一片阴影,有些瞧不清楚表情,不过那种倔强却从她身影就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