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最好,对那些不自量力而又不聪明妄自想要挑起我怒气的人,我一般不会太客气的,希望叶大人是个聪明人。”周临渊想起他之前看明绣的眼神,忍不住压低了声音,给了他一个警告。
叶正华心里一凛,虽然周临渊说这话时语调轻柔,可是话里却露出一股寒意,令得他这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听在耳里也是一阵胆寒,连忙又伏下了身子说道:“多谢殿下教诲。”
周临渊点点头,俊美异常的脸孔上头露出一丝不耐烦了起来,原本还想同这叶正华多绕几圈,想看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可是现在周临渊却没有了那个心情,也不管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反正自己也不惧他,不如将话扯开了再说。
“叶大人起来吧。”
“谢殿下”叶正华恭敬之极的又弯了弯腰,这才站起了身来,他身材高大结实,腰板挺得笔直,可是脑袋却微微低垂了些,显得他即是恭敬又有一些骨气,面对周临渊时并没有全然的一味恭顺。
“叶大人求见本宫究竟是有什么事儿?”周临渊心里渐渐有了些不耐烦,语气里也带了出来,见叶正华还低垂着头,样子虽然对自己十分恭敬,可是自己知道他不是那样只会巴结上头的人后,只觉得他这番作态有些过了,因此有些冷冷的喝道:“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不要绕圈子”
“是”虽然一直在绕圈子的人是周临渊,不过人家身份尊贵不凡,叶正华就算是心里有气,可也只得咬牙忍了,连忙答应了一声,转头看了叶明俊一眼,才平心顺气的对周临渊拱了拱手,回答道:“禀殿下,下臣今日里是为了离家已久的犬子而来”
叶明俊眼神一冷,虽然知道他这些日子的行为举动是因为自己而来,可是这么些年不见的父亲,当年心肠冷硬,冷眼瞧着于氏欺负自己母子,最后母子二人被赶出来而不闻不问的人,现在却大言不惭的说是来寻自己这个儿子时,忍不住差点想要笑出声来。
只是见周临渊没有开口,他也没有多嘴去回答,毕竟周临渊因着明绣的关系,虽然还没真正的同自己兄妹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今日里他已经自动淌进了这档事儿来,表示这件事情自有他作主张了。
原本叶明俊以为自己修养功夫虽然还没到家,可是比起一般人来说已经算是有涵养了,只是没想到一句话就被叶正华挑起了火气来,差点控制不住想要骂了出声。察觉到自己心里的起伏之后,连忙握紧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控制住情绪之后,这才又重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只是这回眼睛里头不再有挣扎,如一汪清泉般,清冷透彻。
周临渊听了叶正华的话,并没有如他想像一般开口问话,反倒是将白皙干净的手指在身旁的红木桌子上头轻轻敲了敲,大厅里十分安静,只是听见他敲击桌子时有力而又十分有规律的清脆声音。
叶正华最开始还觉得能掌握到周临渊的心思,心里只将他当成一个十几岁略有些才干的少年而已,直到这时才惊觉自己有些错了,能将几个比他成年许多的皇子不费吹灰之力的一网打尽,又岂是好相与的?
他这时才有些忐忑了起来,那手指敲击桌子的‘咚咚’声,仿佛如重鼓一下下敲在了他心上一般,一时间有些手足措,背心里沁出些冷汗,将衫子也打湿,只是周临渊没有开口,他也没有敢再多嘴,只是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拱着双手微微弯了腰,这个姿势最是累人,他身体虽好,可是时间久了,这个姿势他也有些撑不住,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勉强了起来。
周临渊低垂着眼皮,好似对眼前的状况一所觉,可是叶正华相信这个有些深不可测的太子殿下一定是暗中还在观察着自己,因此越发不敢轻乎,反倒是更加咬紧了牙关将这行礼的姿势做得更加标准,务求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明绣也低垂着眼皮,白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似没大厅里头紧张的气氛般,只是自顾自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将那纤细白皙的细长指抓来抓去,抬头看了哥哥神色如常,并没有如之前一般犹豫之后,才放心了些。
“叶大人说笑了。”周临渊轻飘飘的一句话,将他制造出来满室的不安与紧绷都化了去,同样的也将叶正华之前所说的话造成的影响不着痕迹的也抹了去。
叶正华脸上露出一丝不甘之色,他来到这儿是为了什么,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他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好似在为叶明俊出头一般,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望了旁边望着的斯文俊秀的少年,同他儿时的样子完全不同,隐隐有了些上位者的气势,他哪里甘心自己心里目中优秀的儿子明明唾手可得,却又近在眼前却摸不得,因此硬着头皮开口道:“下臣这些日子求见殿下,为的这是这桩事,求殿下看在下臣一片苦心。”叶正华这话虽然透了些哀求,可是隐隐的却又带着一丝强硬,连明绣都听出了一丝不对劲儿,周临渊自然更是听得出来,因此嘴角边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一边态度也跟着有些冷硬了起来,将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头,看着叶正华的眼皮跳了一下之后,才跟着轻声说道:“叶大人这话是在暗指本宫不能体恤你一番心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