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渊斜飞入鬓的眉头微微一皱,笑意凝结在嘴边,有些冰冷的说道:“你没听小姐不想喝你倒的酸梅汤吗?”。原本明绣是不能喝冰冷的东西,可是被他这么一说却是如当众甩了这丫头一个巴掌般,令得她脸孔通红,周围的侍女们虽然训练有素不至于露出嘲笑来,可是眼里却若有似无的透出些对她的轻蔑来。
阿阮脸蛋一红,捧着酸梅汤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脸蛋惨白配上她颤抖的身子,显得有些惹人怜爱,虽然只是穿着最为寻常的淡蓝色侍女服,可是青春水嫩的少女依旧是能吸引人的目光,周临渊却视而不见,毫不客气的说道:“府里有规矩,下人侍候时不要涂脂抹粉佩戴首饰,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无视我的命令?”
原本女孩儿家爱美,戴些首饰打扮一番也是无妨,可是他幼时却差点因为其它皇子派来的侍女,伺候着不经意间差点而丧命,那些女人杀人的手法稀奇古怪,常常是杀人于形之中,谁能想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粉味儿混合着她手腕上的檀木镯子香气相汇之下能产生慢性巨毒,不知不觉间能使人闻得着迷,时间久了就如服用过五食散般,精神溃散,渐渐的神智变得越来越不清晰。
那女子本来也是个死士,派过来许多年,周临渊最开始不着提防,差点着了道,幸好他意志坚定,再加上性子聪慧冷然,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等到派人查出这两种药物混合在一起能废掉一个人之后,他很快的以雷霆手段解决了这件事儿,不过事情是解决了,可是很长段时间他却忘不了那种香味,虽然知道是对自已有害,可是闻了许多日子突然闻不到了,心里像是有虫子在爬着一般,后来凭着过人的意志力终于是克制住了自己,可是那种感觉却是永远忘不了,因此往后自然是不准侍候的侍女们在当值时涂脂抹粉以及佩戴首饰。
到后来更是有些排斥女人,排斥那些近身照顾自己,不管有没有其它目的的侍女,只要靠近了他一律得受到惩罚,渐渐的,他也只用护卫跟在身边,平日的一些杂事儿以及侍候的工作也只挑了一些士兵侍候。
阿阮脸上涨得通红,她虽然有些小心思也算是聪慧有眼力的,可是却不知道这样犯了周临渊的忌讳,府里侍女们不少,再加上女孩儿家这个年纪最是爱打扮的,周临渊身旁平素又不用女子侍候,没了她近身的机会,明绣这边用人侍候却根本不拘着她们,也没规定她们不准打扮,因此听了这话身旁的一些侍女心里都暗暗叫苦,恨不能立马将自己身上的一些首饰给取了下来藏着。
心里将这出头的阿阮恨了个咬牙切齿,要不是现在还在侍候着,怕是在下人院子里,早就有人上前和她撕打了起来,众人将她生吞活嚼了的心都有,可是这时却是不敢再动分毫,只是将手脚都缩了缩,好几个侍女脸色惨白得如面粉般,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了起来。
周临渊却是不假辞色,冷冷的吩咐道:
“去看下这些下人,只要是涂脂抹粉以及佩戴首饰的一律给我找出来。”
这事儿不方便护卫们去做,因此两个中年太监连忙答应了一声,往丫头们走了过去,看着她们颤抖的身子时,眼里更是透出一股子兴奋的光彩来。
阿阮心里一害怕,自然也能感觉到身后众人恨恨的目光,心里自然是将这笔账算到明绣身上去,见她没有开口求情,忍不住身子一抖,手里的茶杯不偏不倚的就倒往明绣身上,要是这一杯还冒着寒气的东西给她淋着了,怕是她原本就不太好过的这几天还要更加难过一些,这么一想着,明绣小肚子隐隐有些发疼了起来,可是却不知道要往哪儿避去,只能眼见着那褐色的冰冷液体离得自己越来越近。
周临渊虽然吩咐着众人在做事,可是眼睛却是看向明绣这边,见了这情景脸上好似能刮下一层寒霜来,一边将明绣连人带椅往自己怀里挪,一边伸了长腿扫向石桌的柱脚,着急之下使了内力,桌脚应声齐断,桌子也往他脚边滑了下来,上头摆着的一些零嘴小吃等更是散落下来,他不慌不忙,抓了宽厚的石桌,不费吹灰之力般当作雨伞挡在了明绣向前。
桌面是用上好的大理石制成,又厚又沉而且面积也不小,他却脸不红气不喘,电光火石间听到了酸梅汤一股脑全淋在了石桌上头,以及杯子落在桌子上摔烂,清脆的破裂声,这才松了口气,一把将桌子扔到了一旁,发出巨大的声响砸在地上之后,这才挥手示意旁边的护卫等人不用着急,看起怀里明绣吓得惨白小脸来,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仔细看了她身上没沾着一点儿冷水,这才放心了些,不过还是有些关心的问道:“绣儿,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