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完,贺氏就低下头去,暗自幸灾乐祸。周敏则是没想到她当场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明绣半晌说不出话来,何翠翠犹豫了一下,手里的孩子不知道交给谁才好,不过动作却是顿住了,那孩子许是闻到了奶的味道,一张脸不停在她胸口拱来拱去,发出焦急的声响,周敏脸色开始时涨得通红,接着又是一片雪白,看着明绣,声音有些颤抖了起来:“殿下,玉儿好歹是您侄女儿……”
“好了!”明绣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她:“别跟我提这个,我是她姑姑,可我一个出嫁的姑姑也对这些事情无能为力,你既然不放心我,不怕跟你说实话,我也不相信你,不要跟我说这一套,我还没听说过,有谁找rǔ母,主意居然打到自己小姑子身边的人来了,你当真是好算计,周敏,你当别人都是傻的么?”
周敏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看着明绣,柔柔弱弱的说不出话来。明绣也不理睬她,看这母子两人哭成一团,何翠翠到底还是没忍心,解了衣裳给这孩子喂了一顿,这孩子估计是饿得狠了,喝奶时明绣看到何翠翠眉头皱了好几下,估计是被弄疼了,叶盈玉喝饱之后。被周敏带了回去,明绣则是好几次看到何翠翠抚着胸部,没说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周敏好似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般,每回都是厚着脸皮抱了女儿过来,一来就让何翠翠帮忙喂奶,何翠翠不想让明绣难做,每回都是喂了的。明绣则是越来越看这周敏不顺眼,她如今是赖上了自己呢,每回都理直气壮的过来,偏偏她还碍着叶明俊脸面,直接赶了她走,她就带着女儿站在外头,冰天雪地的,稍站久些,孩子就要感冒,明绣对于她这行为火得心里直闷疼。周敏却是像找到了一个对付她的好法子般,半个月来。每日都厚着脸皮风雨无阻的过来了。
每日早上一醒来,明绣一想到周敏会带着那哭得跟挨虐待般的孩子过来,一整天的心情就好不了,这两天谁都知道她起c黄时是脾气最不好的时候,也只有春华和何翠翠敢在这时候侍候着她,偏偏周敏来成习惯了,原本她还能睡睡懒觉。可周敏这样一来,她连睡懒觉也不成,已经好多天了。每到这时候,她就睁开眼睛。春华端着洗脸的铜盆进来时,果然见她窝在被窝里,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看,表情木然没说话,青丝披洒得满c黄都是,周临渊早早的就起来做工去了,春华看她面无表情的样子,连忙将铜盆放到洗脸架上,回头手在怀里捂了捂,才走到c黄边:“夫人,您起了?”
“起吧!”明绣心情实在恶劣得很,这会儿天寒地冻的,外头冰雪还没化完,正阴阴沥沥的下着小雨,让人的心情也没来由的跟着有些阴霾,再一想到过会儿周敏要来,她实在很难摆得出好脸色,别说她恶毒,她如今实在是无法对自己头一个侄女儿生出什么好感来。
“再不起来,过会儿那一行人又要过来了。”
春华沉默了一下,没有接她话,只是拿了已经烤得暖和的衣裳来替她穿上了,才有些犹豫道:“翠翠姐姐家的墨哥儿病了。”明绣一听这话,愣了一下,何翠翠的儿子名叫杜墨,是杜铭老娘觉得儿子四肢粗壮头脑却简单,希望孙子能通晓文墨的意思,那小子出生没几个月,可是长得虎头虎脑的,十分壮实,连过年那段时间这么大的风雪都没病,这会儿怎么突然间就生起病来了?前段时间瞧着还好好儿的!
看明绣有些讶异的样子,春华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说不说才好,不过想到何翠翠家的情况,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平,难得带了怒气说了一句:“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甚,每回都抱着大姑娘过去要翠翠姐喂奶,墨哥儿没吃的,就只是喝些粥和米糊,才半个月,已经瘦了一圈儿了!”就因为身体不好了,这两天又阴雨绵绵的,小孩子就着了凉,昨夜折腾了半宿,连她都惊动了,今日何翠翠还一大早的就过来了,却是鳖着一句话也没说。
“岂有此理!”明绣一听勃然大怒,狠狠拍了下c黄头,气得浑身都发抖了:“你是说,周敏每日在我这儿走了之后,晚间还要带叶盈玉去找翠翠?”
看她气成了这副模样,春华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明绣看她这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不过仍旧是大声问了句:“到底是不是,你又跟她没什么关系,不用替她想什么,只管和我说就是了!”
春华想到何翠翠家里的情况,再加上自己又是明绣的人,只要对她忠心就是,确实没什么必要替周敏遮掩,因此点了点头:“是,每回都避开了您的视线,翠翠姐自己没奶喂墨哥儿,幸亏杜家大娘还对她极好,没有说过什么闲话,反倒是极心疼她,要是换了旁人,估计翠翠姐日子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