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家不抓错,那肯定事情就是奔着他们一家人来的,而这抓错之后他好好求情放了他的想法无异于天方夜谈一般,乔沐远当下心里一凉,脸色就变得一片苍白,嘴唇抖了抖,看着周临渊脸上的冷笑,他眼里就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绝望之色来:“大人,您这是……小人……”说话间,乔沐远额头的冷汗已经如黄豆般,渐渐的沁了出来,他心里本能的觉得不好,要不是铁铐支撑着他,估计此时早已经瘫软在地上了,乔沐远并不笨,甚至进京几年来,还看过不少的人情冷暖,最是懂得察言观色,此时看周临渊脸上已经浮现出一抹煞气,他心里一抖,下意识的就闭嘴不敢多说话了。
“说吧,于氏在什么地方?”周临渊也不看他,抖了抖衣袍子,坐在椅子上头,身子往后一仰,贵气浑然天成,那股压迫感却是无所不在,由四面八方涌过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表情似笑非笑,好似目光能直直的看进人心里最深处。
乔沐远是自大,不过他却不是傻子。这京中水深,来到京城几年,开始那段时间,在叶家打秋风时,乔沐远也见过不少的达官贵人,那些人虽然看到他时,鼻孔都是长在了头顶上,不过气势却着实是慑人,但这些人没一个能与眼前这人能相比的。乔沐远虽然不知道周临渊的具体身份,不过此时不论怎么样,自己性命还在他手掌之上,生与死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根本不敢反驳他的话。
但此时听到他说起于氏,乔沐远却是心里大骇,目光躲躲闪闪的,心里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敢往深里去想了。
见他沉默了片刻没说话,一副隐藏的遮掩模样,周临渊也懒得与他废话,这样的人在他看来连袁夫人也不如,如果不是因为明绣的关系,周临渊根本瞧也不会瞧他一眼,更别提像现在一样还抓了他过来问话,此时见他不愿意说,就向周游使了个眼色。
原本安静了半晌,却没听见有人再问话,乔沐远心里松了一口气,却是又有些忐忑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男子见自己没回话是个什么态度,不过又不敢抬头去看,正犹豫间,突然身体右侧肋骨下方好似有东西抽到了自己身上,接着是一阵火辣辣的触感,乔沐远呆呆的抬起头,半晌之后,那股痛彻心扉的剧痛才由四肢百骸传进了大脑里,喉咙里当下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利的痛叫声来。
这几天里乔沐远吃过苦,也挨了几鞭子,可是却从没有这么疼过,这一鞭好像直直抽进了心里头,疼得他身子不住的哆嗦,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好像连再痛喊出来的力气也没有似的,旁边黄氏母女更是吓得脸都绿了,哆嗦着嘴唇看乔沐远的痛苦,有害怕,却又有一丝痛快夹杂在里头。
“想清楚了吗?”周游亲自动手着鞭,将乔沐远打得既是痛得令人咬牙,却又不会伤了他性命,但是这痛,估计乔沐远是已经深深记入了心里,见他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周临渊又冲周游使了个眼色,只听两声鞭子抽在ròu体上的沉闷声,乔沐远更是已经脑袋歪垂在一旁,竟然吃不了这个痛苦,昏迷了过去。
只是这昏迷并不就代表感受不到痛苦,袁夫人与乔玉丰尝到过的痛苦,此时乔沐远一个不落的尝了个遍番椒水与高温燃烧的炮烙,等到将他折腾了个死去活来时,乔沐远欲昏不能,又忍不住这种痛苦,只是一直苦于没个说话的机会,每每在他想要张嘴时,总有受不完的痛苦与折磨,几次三番下来,乔沐远整个人已经去掉了半条命,好不容易趁着周临渊有意给他留的说话空间,喘了口气喊停:“我知道,你,你是叶,叶,叶,那边的人。”乔沐远嘴里的血泡不住的涌出来,之前周游一道鞭子抽在了他脸上,打掉了好几颗牙齿,此时还在往外淌着血水,说话不止疼,而且还有些不清楚,不过意思却是表达得清楚,只是在说到到叶字,还没说出明绣的名字时,就看到周临渊冷冷的眼神,当下心里又是骇得心跳如鼓捶一般。
此时乔沐远才当真是明白自己这趟为什么遭了这些灾,看来果真是不是无妄之灾,反倒是与明绣有关的,那样也就难怪了,只是乔沐远心里虽然怨恨,可吃过苦头之后,却是老实了许多,听到于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根本没准备隐瞒,其实他早在挨第一下鞭子时就要说的,只是这打他的人根本没给他留说话的机会,直到此时,白白多吃了那么多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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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鼎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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