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全天下除了帝后和自己夫妇,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用这明黄色?他这不是傻了吧唧将自己是谁就告诉别人了?没看了两眼,周临渊就眉心打了个死结,也不管隆盛帝气得跳脚,直接就让人将内侍们好不容易才给他收拾好的包裹全打了回票。
看隆盛帝气得脸色发红,却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东西被人收拾了又送回去,黄怀的小身板儿退了两步,看到太子黑沉的脸色,聪明的赶紧对人打了个手势,将自己那已经收拾好了,只比皇帝稍逊色了那么五分的包裹又送了回去。果不其然,在看到黄怀只得一个人出来,手里捏了一个装点心的小盒子时,周临渊的脸色这才松了许多:“不错,简单些就好了”
黄怀心惊胆颤的答应了一声儿,那边隆盛帝却是不干了,他这出巡的物件是礼部精心制作的,而且也是经过他本人认可的,如今周临渊一下子就将礼部准备好的东西砍去了一大半,这衣裳鞋子都不让他带,晚上时他该赤身裸体了?要让皇帝陛下在这么热的天还穿前一天的脏衣裳,那他不干的“一件衣裳也不带,朕晚上穿什么?”隆盛帝有些焦急,看着身旁没人替他说句话,出了宫门之后,颇有一种龙游潜滩被周临渊这么龙虾戏的感觉,旁边皇后还老神在在,根本心里就丝毫不担心,她本来就没带什么东西,除了路上解乏的一本书外,就浑身无长物了。毕竟去明绣娘家两年,那儿专门有栋小楼是留给她住的,里头就如同她另一个别宫般,装的都是她的物品,衣裳物件一概不缺,因此没有隆盛帝的断衣之急。
“……”回应隆盛帝的,是周临渊毫不客气转身的背影,皇帝陛下有些着急了,正想发怒,可是又想到自己之前为了跟着一道过来时作下的不摆架子的保证,一看儿子的身影,说不定他是早就算计好的,不由牙痒痒的,看他已经在吩咐人将马车赶回去了,不由连忙制止道:“这马车不行,等会儿你母亲和我还要乘坐的,你赶回去了,让咱们坐什么?”
周临渊听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接着竟然罕见的点头同意:“也对,咱们可没有多余的马车让给你们”
这话将隆盛帝气了个仰倒,他却是毫不客气的已经拉着干笑不已的明绣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皇后有些羡慕的看了明绣上了那辆外表普通可是内里却豪华的马车,旁边隆盛帝已经大感失了面子,根本没容她有借口去当小两口的灯泡,半扶半抱的将人给弄上了马车,自个儿也得意洋洋的踩在了黄怀掌心上头坐了上去。
等这两位主子坐稳了,黄怀这才满脸激动的和李朴一道坐在了这赶车前的踏板上,至于闵姑姑等几个跟在皇后身边侍候的宫人,则是熟门熟路的和太子府的侍卫说过之后,余了一辆马车出来,姐儿几个跟着坐了上去。
第一次公费旅游,老黄儿心里激动得恨不能扬起手里的鞭子抽得马儿赶紧跑才是,他不比李朴,好歹也跟着皇后出来过两趟,这还是他从年幼时进宫之后第一次出宫来,以前在暗卫时,成天就是在宫里晃荡,都大半辈子了,还是生平头一回踏上宫外的土地,而且还是去游玩的,他这心里头的欢喜,连坐在一旁的李朴也能瞧得出来,两人当年好歹也是同为暗卫出身,虽然这些年分别是替男女主子做事,不过以前的那点儿情谊还在,看他兴奋的样子,也不跟他争着抢鞭子,反倒是细细的跟他说起去年时他跟着皇后出游的事情来,将黄怀羡慕得两眼发光,更是对这趟旅程向往了些。
马车驶到宫门正门处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街道两旁已经有了人声,一些做生意的小贩已经开始准备着自己的家什,开始搭摊子起来,渐渐有了说话的声音。隆盛帝这还是生平少有的几次坐着马车行走在街道上,因此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幸亏马车四周都是纱幔,因此一眼望过去就能瞧见外头的情景,也用不着他再伸手去掀,看到比自己马车矮了一截的周临渊等人的马车时,得意的冲坐在一旁的皇后显摆:“这礼部的人做事倒也周到,知道我的心意,这马车也不错,既凉快又方便”得意之情洋溢于表,皇后有些羡慕的看了儿子夫妻的马车,软软的答应了一声,又郁闷的坐回了椅子里头。这马车透气是透气了,不过这四周都没个遮挡的,自己等人做什么都被人瞧得一清二楚,哪里像明绣的马车,就算躺着歪着都能行,这会儿她还只能正襟危坐,甭提有多难受了看着缓缓走在旁边不远处的马车,隆盛帝如同老小孩儿一般,得意的让黄怀摸了包葵花籽出来,一边剥着,一边又有些新奇的看着街道两旁的情景,虽然作为皇帝,隆盛帝是什么样的奇珍异景都瞧过,可唯独这简单普通而又平凡至极的场面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看到有人忙着摆摊说笑,一切都是很新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