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能说出口,因为,她发现大禹王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她只是柔声道:“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依我看来,先别打草惊蛇。”
大禹王缓缓地摇头,好久,才淡淡地:“若是启儿真的死了,本王一定把那些蛮夷全部杀绝!”
启王子中毒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天下。
朝中大臣蜂拥进王宫打听情况,大禹王却闭门不见。大禹王连续几天都没有上朝,甚至连夏后氏、有男氏这些最亲近的部属,他也拒不相见,一应事务,全部交由国师皋陶裁决。
皋陶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他的儿子受伤躺在家里。
外界传说,大费将军正是赶去捉拿刺杀启王子的凶手,被凶手所伤。
而凶手,自然便是小狼王和鬼方女王。小狼王曾经在万国大会上捣乱,企图刺杀大禹王,说他刺杀启王子,就并不令人意外。
可鬼方女魔头就不同了,大家绘声绘色的描述,说她是如何专门掳掠男人,百般蹂躏后就要杀掉。而且,她们专用剧毒无比的短剑,见血封喉,必死无疑,启王子,便是中了她的毒。
一时间,阳城但凡有点姿色的男子都人人自危,再也不敢单独上街,尤其是一些清秀文弱的小白脸,更被家人牢牢保护,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鬼方的女魔头掠去先奸后杀了。
更可怕的是小狼王。这么一个异族人,大夏的死敌,居然率领一群人在阳城招摇,事前,还没被人发现。
一时间,阳城震恐。
大禹王派出的军队全城搜索,却没有找到丝毫踪迹。小狼王和丽丽丝,早就跑了。
唯有躺在家里的大费,七上八下。
他躲闪得快,所以避过了大量的冲击波,饶是如此,还是被炸伤了面孔,以及一条左腿,好几天都无法行动自如。
更令人沮丧的是,他那张英俊的面孔虽然被巫医一次次换药,但还是留下了疤痕,甚至还有毁容的迹象。
他坐卧不宁,每天打听外界的消息,焦虑得根本无法安心养伤。
他怕小狼王或者丽丽丝被捉住,任何一个人落网,都可能供出他指使人毒杀启王子的事实。
直到三天后,消息传来,大禹王全程搜捕,并无二人的身影。
他如释重负。
他的党羽连番在朝堂上为他讲话,力赞他如何英勇追捕敌人,并且被敌人重伤,证据当然也是摆在那里的,毕竟,苦肉计都没这么逼真——谁会差点弄断自己的一条腿呢?
大费将军忠心耿耿,唯一的遗憾是本领不足,没能当场捉住杀手,反而令自己受了重伤。
那天晚上,皋陶很晚才回家。
他向往常一样直奔儿子房间,先看了一下儿子的伤势,大费问:“父亲,启王子还有救吗?”
皋陶摇摇头。
大费面上,笑容浮现。
皋陶盯着儿子,低声道:“难道启王子真是你杀的?”
大费故作惊讶,一摊手,沉声道:“父亲,我怎会亲自去杀启王子?可千真万确是小狼王杀的。事实上,我要是早点赶到,也许还能救他一命,但是,不巧,我赶到时,他们的战斗早就结束了,就连启王子我也没见到。等我赶到的时候,那一干蛮夷已经全部跑了,这不,我还误入陷阱,受了重伤……”
皋陶松一口气,连连点头:“不是你就好!不是你就好!费儿,怎么说,我也不愿意和大禹王撕破脸!”
大费对父亲这种翻来覆去的妇人之仁很是不以为然,但是,他还是毕恭毕敬:“父亲放心,我做事自有分寸。启王子中毒,真的跟我毫无关系!”
皋陶语重心长:“做人做事,凡事不可做绝了,费儿,你战功虽多,但有时未免杀戮太重。这也是我多次提醒你的,以后,你切切不可仗着少年气盛,凡事都该留些余地……”
大费毕恭毕敬:“父亲教训得是。父亲一生仁慈公正,我相信,父亲必然有满满福报。而且,我再次重申,启王子绝非伤在我之手,而是伤在小狼王和鬼方魔女之手,他俩是冲着大禹王来的,一定要报仇雪恨,启王子的伤势跟我真的毫无关系,甚至我自己也是被他们追杀的对象……”
皋陶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天早上,一众朝臣云集大殿门口,听完国师皋陶一番冗长的为大禹王父子祈祷的文字之后,大家都觉得十分无趣,夏后氏忍无可忍,打断了皋陶,大声问:“启王子的伤势到底如何?是不是真如外界所传的中了无可破解的剧毒?”
彤城氏也急忙问:“巫医们都束手无策,要不要传令下去,遍访名医?”
“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干脆悬赏下去,九州遍寻解毒高手,就不信找不到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