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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蜀国密码(1481)

可是,为何五内俱焚?

为何整个人都恐惧得如自己陷入了地狱之中?

他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强行压制自己的恐惧,勉强说出几个字来:“到底是谁害你?”

“呵,说来可笑,我居然不知道。我一直不知道究竟是谁向我下毒。”

“连白衣天尊也查不出来吗?”

“也许吧。”

“要怎样才能拿到解药?”

她摇头。

“没有解药吗?”

她半晌才叹道:“白衣天尊都拿不到,我想,这世界上很可能谁都拿不到。也或者,这病毒根本就没有解药。”

“这病毒,什么时候会彻底爆发?”

“我也不清楚。不过,算算时间,大概还有一年左右了吧。”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他没有再看她。

他只是看着远方。

天很高,云也很高,他忽然觉得这世界很渺茫,就像一切都变成了无边无际的虚空。

她不经意地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的眼神非常非常复杂,也非常非常震撼。

许久之后,她打破了沉默:“你也看到了,我这样子,实在是不合适与任何人同行。”

他还是看着远方,仿佛对她的话语充耳不闻。

“我不知道何时会病毒爆发,也不知道毒发之后会对你造成怎样的伤害。所以,你不能和我同行!”

“涂山侯人,你回去吧!”

他慢慢地转过目光,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初蕾,我不回音乐林了。”

她呆了一下。

“我不回音乐林了!这一次,就算委蛇不载我,我也一定跟你们一起!就算走路,我也一起去!凫风初蕾,你赶不走我!你永远也无法赶走我了!”

她怔住。

他再次看着远方,很久很久,忽然笑起来,似在自言自语:“不就是病毒吗?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没准三蛛洞里就有解药,或者那三个人脸蜘蛛至少知道一些什么。初蕾,我虽然不知道是谁向你下毒,可是,我发誓,如果我能找出那家伙,我一定杀了他!”

他一抬手,地上的劈天斧便到了手里。

他举起斧头扬了扬:“凫风初蕾,我们走吧。”

凫风初蕾要说什么,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满不在乎:“走呗,有什么可怕的?遇到敌人就劈了他!”

凫风初蕾忽然眼眶湿润。

委蛇急忙道:“我们上路吧。启王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鹿蜀寄存在这里,我是真的无法多承载鹿蜀的重量飞行了。”

姒启吹一声口哨,鹿蜀看他一眼,转身便跑,很快,鹿蜀便踪影全无。

委蛇奇道:“鹿蜀这是要去哪里?”

“我让它和丽丽丝一起先回九黎。”

姒启并不是第一次在天空飞行。

白衣天尊委托半神人们带他去九重星联盟时,他已经领教过半神人们那快速无比的飞行器了。

可是,飞行器,终究是冷冰冰的,不如委蛇这样活灵活现。

任何人都曾梦想飞行——让自己飞行。

此时,委蛇的翅膀,仿佛就像自己凭空多出来的一双翅膀。

经过改造后的委蛇,在飞行时候,本体已经无法像在陆地上那样动辄巨变成七八丈宽,但是,一丈多宽还是有的。

两人乘坐,绰绰有余。

凫风初蕾一直沉默,她紧紧握着金杖,显得心事重重。

姒启却淡然许多。

他不时看着远方的天空,云彩,但觉自己从未如此清晰地接近蓝天白云。

最初的震撼和恐惧,统统都已经过去了。

心情,变得很宁静。

比在音乐林里演奏九韶时更加宁静。

彼时,无论如何定心凝神,都总觉得有某种欠缺或者遗憾,好像一件事情,无论你如何精心准备都无法作足一百分,就像每每关键时刻,总要犯一个小错。最初以为是技术问题,后来才发现是心情问题。

因为心灵无法达到真正的平静,所以,一直无法达到完美的全身心投入。

音乐,最是容不得分心。

而这分心,则来自愧疚,不安。

从有熊山林到九黎,从九黎到音乐林,他一直见不到她。

无论怎么寻找都见不到。

不知真相,不知缘由,相逢不相识,以至于错失今生。

因此,一直耿耿于怀。

直到现在,直到明白了真相,直到亲眼看到她的裂变,反而如释重负。

她坐在他旁边,彼此之间隔着不足两尺的距离。

她的呼吸和心跳都清晰可闻。

她低着头,眼神有些茫然。

他凝视她,忽然很怜悯。

非常非常怜悯。

恍惚间,就如汶山之巅的少女,亡国灭家,无路可走。彼时,尽管已经成了万王之王,却依旧摆脱不了残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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