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家的。”仟召陵微微侧头看了眼路口的方向,看到露出一截的裙角,目光停滞了一会儿,很快就转过头,给厉氏请了安就往里面走。
厉氏本来想着一堆的理由,什么家里的马车坏了之类的,结果仟召陵根本就不问,这些年仟召陵一直都在外面,厉氏都快忘记她名下还有这么一个过继的儿子。
厉 氏听到伍家两个字,想了想,瞪大了眼睛,说道,“是那个出了川贵总督的伍家?”随即转念一想,既然伍家,还配着侍卫司的红宝石腰刀,显然是就是那个少年成 名的伍泉了?想到女儿的婚事一直不顺,又早就听闻这伍泉曾经定亲的女子早逝,这会儿还是单着,只觉得热血沸腾了起来,只是这话不好直接问,便是生生给压了 下去,想着得找个合适得机会问一问。
仟召陵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也不见厉氏停下来,便是回头冷冷的问道,“娘还有事?”
厉 氏看着仟召陵那张冷脸,只觉得那些个热血的念头都被冷水给熄灭了,从接受这孩子她就知道他不亲近自己,自己何必又热脸贴冷屁股,那些个因为没有派马车去接 人的愧疚也一扫而光,端着架子说道,“无事,晚上你父亲说要跟说事qíng,别忘记去书房找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里想着,果然是太医之子,读再多的书 也是没有用的,一点礼数都不懂,还指望着他撑起门楣来?可真是笑话,幸亏她亲儿聪明伶俐也是不差的,她也不指望他这个嗣子。
小莫 见厉氏走了,看着仟召陵淡然的样子直跳脚,说道,“大少爷,你怎么都不问问大夫人怎么不派马车来接?要不是路上遇到了伍公子,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塘沽那码头 chuī什么风呢。”小莫很是替仟召陵郁闷,他总觉得大夫人和大爷对少爷也太狠了些,在定州读书十几年,一次都没回过京都,就连过年也不让,说是怕耽误学业,但 是学业也不是这么耽误的啊,怎么不说吃饭睡觉还耽误学业呢!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回来,可是大少爷呢,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仟召陵却突然开口道,“你去路口瞧瞧,卖豆花的摊子在不在。”
“大少爷你要吃豆花?”
小莫不敢耽误,抬脚就出了门,可是一边走一边又琢磨了起来,他刚才一路跟随,也没见有什么摊位啊?大少爷是不是看错了?
等着小莫走到了路口只觉得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有什么摊贩啊,只是回头要走的时候却看到二房的夫人正带着丫鬟走了过来。
去年的时候小莫回到京都给大少爷跑腿,正巧就遇到了二夫人,这才认识的,不然他常年呆在定州哪里认识个人哦。
小莫非常喜欢二夫人,也或许是知道这就是大少爷的生身母亲的缘故吧?总觉得看人的眼神就很温和。
唐 氏正准备回去,这一路上愁着不知道怎么接近儿子,看到小莫过来,喜不自禁,赏了他一个银luǒ子,问起仟召陵的事qíng来,什么时候到的,坐的什么车,路上费了几 日,可有吃好穿好,小莫听着听着默默的替大少爷难过,这才一个母亲对待孩子应有的神态,他因为常年在定州所以时常回不了家,但是娘亲每年都不会忘记给他寄 一身新衣服。
当唐氏得知厉氏真的就是忘记了派人去,气的胸口疼,好一会儿才忍住说道,“倒是委屈大少爷了。”说完就红了眼圈,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小莫也莫莫的低下头,本来还觉得委屈,见到二夫人这般,又觉得不应该说,总归是大少爷的生母,别是惹哭了就不好了。
就这样小莫两手空空的回了屋里,仟召陵也不问,最后还是小莫自己忍不住把话说了,本来仟召陵却稳稳当当的坐在案桌上写字,结果听到二夫人都哭了几个字,停住了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又继续写字。
仟夕瑶听到这里只觉得就如同胸口堵了一样的难受,说道,“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唐氏见了安抚的拍了拍仟夕瑶的手,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神色来,“别急,娘也不是吃素的,总是替你哥哥出了一口恶气。”
“啊,怎么?”仟夕瑶赶忙问道。
唐氏喝了口茶水,笑吟吟的看着仟夕瑶,带着几分自豪,“也都是亏了你,你如今在这后宫里也是娘娘了,沾了你的光娘在家里腰杆子也硬起来了。”虽然不喜欢女儿入宫,但是既然入了宫就自然希望她能适应,这升了位分自然是说明慢慢的好起来了。
仟夕瑶很是意外,想起唐氏向来都是很内敛的xing子,鲜少会发怒,显然这一次事qíng真的是惹的她发怒了,急慌慌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娘,你你别吊着女儿了,快说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