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的这一跪令噬王感到突然，没有说出任何阴冷而傲慢的话，只是静静地俯视着寒星，而对面虽无言，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噬王弯下了身，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柔意，完全没有阴险恶毒的阴影。“如果她就是你，那该多好。”他一边柔声说着，一边伸手扶起了寒星。

“你答应了？”寒星惊喜地问。她的双眼再次充斥那种炫亮的金色，更看到了噬王眼里的柔意。

噬王没有回答，伸手抚摸寒星的头，指间透着怜爱，口里说着另一种话：“我很羡慕那两个男人。如果当年，她像你一样，我会很满足。为什么……我没有遇见你？而是遇见了她？”

“她是谁？”寒星惊奇地问，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噬王提起相同的一个女人。

“她是南殷冰华的母亲。”噬王用一种苦涩的声音回答。

这一声如雷贯耳，震得寒星有些麻木了，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感到这是她所听得到最不可思议的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南殷冰华的母亲就是噬王所杀的。

“为什么？是你杀了她！你爱她，为什么还要杀了她？”寒星睁大眼睛，犹如从梦中惊厥一般。

“因为她背叛了我。”噬王平静地回答，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哀伤。

寒星想起来，她是第三个见到噬王真面目的人，也就是说，南殷冰华的母亲都未曾见过噬王的样子，那他们是如何相识，又如何相爱的呢？

“对，她到死也没有见过我的样子。”噬王看透了寒星的心思，主动说道：“如今看来，她也不配看到。”

说完，噬王取下了面具，露出了真切的面容，那一刻，一种无以言喻的美丽又一次展现在了寒星的面前。

“这么美的脸，为什么不给她看？”寒星看着噬王展露给她的真相，伤感地想着。

正文 第291章 柔软无奈

“为什么不给她看你的样子？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为什么要让寒冰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寒星带着悲悯的语气质问噬王。

噬王玄迷的眼里呈现出曾在山洞里流露过的哀和柔，对着寒星笑得温情，更添抹了美丽的光彩。他发现，他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那是好久不曾有过的，几乎遗忘了那是什么滋味。

“我来告诉你吧。”噬王换作了止水般的神情，说道：“我出生的时候，族里突然死了很多人，因而被视为不祥之兆。父亲为了保护我，将我隐藏起来，不与任何人接触。后来，母亲为我造了面具，我方才见人。出来后，我遇见了她。她很美，我爱上了她，她告诉我，她也爱上了我，我决定娶她，为她摘下面具，可没想到她做了南殷暮容的女人。我找到她，杀了她，也杀了自己。”

说完时，噬王的眼睛变得晶莹，笑靥在绝美的面容上如涟漪般缓缓荡漾，徐徐扩散，让人不禁为之陶醉。

寒星呆立着，看向噬王的目光揉着难言的疼痛。杀了心爱的人，也杀了痛苦的自己，这是何样的无奈和悲哀？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

这时，寒星看到，两滴泪从噬王的眼角流了出来，顺着他精致苍白的面颊滑下，晶莹似珠。

寒星伸出一根手指，将噬王脸上的一颗泪珠拈起，尔后放在眼前仔细看着，她看见了，一个邪恶的男人所拥有的纯净。

“你一定很苦，很苦。”寒星伤感地念着，亦是清泪两行。

噬王曾以为活死人不会有泪，直到看到寒星的泪后，他才恍然，有爱就会有泪，如今，他也有泪了，为过去的爱而流，更为眼前的爱而流。只是，爱来得太迟。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别以为你就是好人了……”寒星含泪说道，为噬王和他的那段爱情而难过，能想像得到，他的灵魂所受的折磨。

“我没有告诉过别人，除了我，只有你知道。”噬王笑得柔媚，轻言温语。

悲痛的感觉依然萦绕着寒星，她但愿没有听到噬王的过去，她经很悲伤很无奈了，没曾想，被她憎恨的人却比自己更加悲伤无奈，这世界，还有美好可言吗？

“告诉我吧，怎样才能救千月？”寒星请求噬王，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憎恨，声音轻柔，眼神平静。

“我创造的毒没有任何解药，也没有解救的办法。”噬王平静地回答，眼里有冷有暖。

寒星使劲摇着头，不甘心地说：“不会的，一定有办法。我求求你，告诉我，无论什么办法都可以。”

噬王托起寒星的下巴，凝神看着她，突然问：“你会同样救我吗？”

寒星不想再面对噬王，感到他带给她的悲伤太强烈，然而，他还是强行让她面对，让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