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光,现在,”她微笑着,一字一顿地,“把衣服脱了,你不脱,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替你脱了。”
慕天光:“……”终究是老老实实地自己脱了。
殷渺渺挥手掷出火焰,焚去了他的外衣,又上上下下寻摸了一遍,给所有的伤口都上了药。他微微窘迫,多少觉得小题大做,然而没敢再劝,任由她的双手游走来去,只是垂着眼眸,遮掩去眼底的波澜。
不远处,其他修士挤眉弄眼交流着。男修们心态比较平和,促狭眨眼的是“看不出来啊,慕师叔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挑眉坏笑的就是“看这架势肯定是野合过了”,笑容诡异的是“这样说来,到底是谁有艳福呢”,巴拉巴拉。
比起男修们看热闹的心态,女修们的心思就要复杂多了。眉眼微垂,满脸落寞的必然是真心爱慕,正伤怀难过,而揪着剑穗或是咬着袖角的多半心存不甘,想不明白就这么个长相不出众,实力亦不过尔尔的女修凭什么得了真心,自己又哪里差了。
还有少许经验丰富的女修,眼角的余光瞥啊瞥,满脑子就一个念头:“靠,慕师叔脱衣服的样子好勾人!真想把他动情难忍的模样,一定很有诱惑力。”
人人都以为自己把眼神隐藏得很好,实际上压根瞒不住当事人。殷渺渺强忍着笑意,替他把伤口处理好,然后说道:“很乖,我要奖励你。”
说完,探身在他唇边吻了下。
慕天光震惊地看着她。
“不够吗?”她有意报复他先前的不配合,捧着他的面颊,在他眼睛、鼻梁、嘴唇和喉结上都亲了下,“那这样满不满意?”
慕天光条件反射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面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幸亏在火光的照映下不怎么明显:“渺渺。”
“他们怕你,我可不。”她的语气里带了笑意,“再敢这样逞强,小心我欺负你。”
这样的威胁,慕天光当然不会当真,只是世界上任何一个沉溺于爱河的男人,都不会想要惹自己心爱的女人生气,低声道:“下次不会了。”
他的声音清冽而柔和,像是炎炎夏日在山里邂逅的泉水,清清凉凉,沁得人心头焦躁全无。殷渺渺靠过去,在他耳畔悄声说:“我发现你不止是眼睛好看,声音也很好听,想来世界上的确很难有人不为你着迷。”
慕天光握住了她的手,无奈地叫她:“渺渺。”
她挠挠他的手心,打趣道:“说实话也不行了?你可真难伺候。”
“说不过你。”他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你的伤有没有大碍?”
殷渺渺道:“与我对战的那个独眼应该专门修炼了他的眼睛,对于捕捉动作上有十分敏锐的天分,所以我没和他怎么动手,用别的法子解决了。”
独眼魔修其实是个十分棘手的对手,能够捕捉到百分之一秒的动作差距,因此也就极其容易预判对手的下一步动作,不仅如此,他的眼睛似乎可以辨别灵气的流动,对于破阵也很有心得。
可惜的是,他运气不好,殷渺渺擅长的是无法用眼睛分辨的幻术和魂术,独眼无法发挥真正的实力,被她不怎么光明正大地解决了。
相信失去这么一个特别的人才,对于魔修来说是相当大的损失了。
慕天光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魔修至少还有半数的人,能留下来的实力必然不低。”
“我们人数上占优势,所以近段时间最好避免对战,要不断转移位置,避免被他们发现踪迹,然后……”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接下来的几天,殷渺渺都随机转移着阵地。
随机的意思是,她转移的时间、方向、距离全都靠摇骰子决定,自己也不知道下个方向会往哪里去,完全凭借天意。
而天道似乎十分眷顾她,三次转移都没有碰到魔修,给了道修们较为宽松的疗伤时间。
五天后,大部分修士的伤势开始好转,灵力透支的李心桐等人也恢复了行动能力,最初因为影傀而受伤的三个修士,也有极大的好转,可以参加战斗了。
局势看起来大好,然未料到,魔修居然出了一个损招。
那天夜里,东北方向出现了很浓郁的魔气,御兽山的弟子派飞禽过去一看,气得七窍生烟——魔修捉住了他们的人,砍去四肢,把人和饲养的魔宠关在坑里,任由他们被啃食折磨。
“太过分了!”李心桐气得浑身发抖,“居然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
大部分人都附和着:“魔修如此嚣张,我们绝不能叫他们得逞。”
岳不凡思索了片刻,沉声道:“魔修虽爱以折磨人为乐,但这种时候,他们不会有这种‘闲情雅致’,刻意折辱我方修士,必是为了引我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