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渺渺见幻术的作用不大,立即换了魂术,以神识干扰雪貂的行动。
雪貂发出尖利的啸声,弃慕天光于不顾,转而向殷渺渺奔来,利爪如钩,直取她的心窝。
殷渺渺侧身避过,袖中的匕首往上一掠,刀刃刺入它的腋下,血液喷射在她的脸上,暖而腥气。
雪貂生性机灵,虽然吃了大亏,却不冲动,见他们不好对付,掉头就想跑。
可惜没有跑过慕天光的剑。
雪际从它后脑勺穿进穿出,径直把它钉在了雪堆里,顷刻间,地上的白雪被染成了嫣红。
殷渺渺走过去检查了番,神情莫测。
慕天光拔出雪际剑,甩干血水,抬头见她是这个表情,不由奇怪:“你……”电光石火间,想起来她之前说的什么“皮毛不错”,迟疑着问,“是想要它的皮毛?”
“是啊。”殷渺渺平静地说,“现在好像有点悬了。”
慕天光道:“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不太好意思,我们又不熟。”临时搭伴,最忌要求太多,她委婉地暗示了一下,没听懂也不能怪人家。
慕天光道:“你我既已结伴同行,不必客气。”
“要的,又不熟。”殷渺渺表情不变。
慕天光:“……”
寒风瑟瑟,雪沫飘飘。
殷渺渺提了雪貂,一点没觉得不自在:“炖了它喝汤?”
慕天光有种奇异的直觉,认为自己最好少发表意见:“好。”
一小场战斗下来,灵力基本耗尽,天色又晚了,正好扎营歇息。宿营的自然还是殷渺渺的帐篷,她剥了貂的皮毛,拿了锅炉出来炖汤。
炉子是烧煤的那种,直接架锅就能煮,压根不用拾柴火。
水是现成的,雪非常干净,煮沸了洗干净肉块,重新刷锅,倒入一葫芦的灵水,丢进调料块和肉,勺子搅一搅就可以等着喝了。
慕天光全程没能帮上忙,看皮毛丢在一旁,便问:“你要这个干什么?”
“冷。”
她是火属性修士,天生近火畏寒,以现在的气温而言,在帐篷里穿着御寒的斗篷只能说不冷,想要夜里省点灵力,最好再加件衣物。而裹两件斗篷有点臃肿,来件貂皮大衣就帅得多了,赶路也好穿。
慕天光借着火光打量她,果然,她面色苍白,饱受严寒之苦,想了想,问道:“殷道友,能否伸出手来。”
殷渺渺懒洋洋地瞥他一眼:“干嘛?”
“我可以试着为你驱寒。”
别的男人说这句话,十有八-九是想来个体温互-暖,肉身相贴,慕天光说这句话,想也不用想,就是他练的心法里有什么特别的招数。
闲着也是闲着,殷渺渺可有可无地答应了,太冷,只高兴伸出五指。而慕天光本想搭着手腕,谁知她连手背都吝啬于离开温暖的袖口,犹豫片刻,还是握住她的指尖。
很柔,很软,很细腻,远不在他的意料中。细想来,他鲜少与人肢体接触,除却魅姬那回,竟从无与女修触碰的经验。
现在这么握着,身体无缘无故地僵硬起来。
殷渺渺何等敏锐,余光一瞥就晓得他浑身不自在,暗暗好笑,想起被他看光的窘境,报复似的在他手心里挠了下。
慕天光浑身震颤,触电般松了手,愕然道:“道友你……”
“干什么?”殷渺渺佯装被他的动作吓到,满脸惊诧。
慕天光抿紧了薄唇,表情凝重。
殷渺渺慢条斯理道:“是你要我伸手的,这会儿搞得我调戏了你一样,贼喊捉贼呢?”
他不作声。
“莫名其妙。”她冷哼了声。
慕天光知道她是故意的,但维持缄默。
帐篷里,熬着肉汤的锅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调料块里的土豆煮得酥烂,蔬菜吸饱了汤汁,咸鲜的香气喷涌出来,勾得人垂涎欲滴。
殷渺渺给自己舀了一碗肉汤尝了尝:“嗯,没毒。”
慕天光:“……”
“你真的很闷。”殷渺渺叹了口气,替他盛了一碗,“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趣?”
慕天光低低道了声谢,接了过来喝了口,咸香热辣的肉汤一入体内,盘桓在五脏六腑多日的寒气顿时消散,只余阵阵的暖意。
妖兽的血肉是滋补的上品,尤其在这样的绝灵之地,既能缓解严寒,又能补充能力,是再适意不过了。
“又不吭声了。”殷渺渺拿了一葫芦灵酒出来,“喝一杯吗?”
慕天光道:“饮酒令人松懈,你喝吧。”
殷渺渺无话可说,换了瓶灵乳:“那你喝奶吗?”
“咳。”他别过头,捂着嘴咳了起来,“不必了,多、多谢你。”
殷渺渺大为稀奇:“你是想到了什么这么激动,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