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腕落笔,端端正正地在卷轴上留下了自己的道号与姓名。写完的刹那,一股奇异的感觉击中了她,十分玄妙,说不清楚,想要捕捉却转瞬即逝。
难道……殷渺渺看向仁心书院的院长,眸含征询之意。对方却只是冲她笑了笑,眼神意味深长。
大概是猜对了。
殷渺渺把笔交还给他,心道,这风云榜多半与秘境相关,或许进入秘境的契机,就在这上头也说不定。
“这是你的奖赏。”院长身兼多职,按照名次发放奖励。
殷渺渺道谢,接过储物袋一看,以她现在的身家,也不得不说这笔奖励十分丰厚了。而后,各个修士陆陆续续地在卷轴上签名打卡,顺带领奖,尽皆心满意足。
院长道:“今天你们就好好玩,我们就不打搅你们了,各自尽兴。”
众人自然纷纷应诺。
大佬一走,现场的气氛愈发热闹。
殷渺渺身边挤了好几个人。孔离递了杯酒给她,费解道:“说实话,你到底干嘛了?”
“上了个妆。”殷渺渺接过酒盏一饮而尽,“有这么夸张吗?”
乔平说:“我没有认出来。”
飞英睁大眼睛,试图找出她容貌大变的缘由:“我也没有,但好像只是上了妆。”
殷渺渺扬了扬眉,问捞酒的向天涯:“你呢?”
向天涯很痛快地自罚三杯:“认不出,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连亲密接触过的枕边人都没认出来,殷渺渺无话可说:“我只是描了个眉,点了个唇,画了点眼线,扫了点胭脂而已啊!”
直男们:“……”
她不信邪:“师哥!”
“嗯?”云潋应声。
她问:“你第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吗?”
他轻轻笑:“嗯。”
殷渺渺心中慰藉,又问:“那比平时好看吗?”
这是一道送命题,但云潋回答得很快:“师妹什么时候都好看。”
“哎。”殷渺渺心花怒放,决定大度得原谅所有没有认出她来的人,“师哥最好。”
云潋抬手,想摸一摸她的头发,谁知被她发间的蜻蜓扎了下手。
殷渺渺大笑,拔下草虫簪,随意指了个眉清目秀的侍者:“你过来。”
“仙子有何吩咐?”被点名的少年衣襟上别了串红杏花,俨然是个红倌人,生得唇红齿白,伶俐可人。
殷渺渺转着指间的金簪,笑语盈盈:“喂我喝盏酒,这个就赏你了。”
少年喜不自胜,忙在曲水中接了酒觞,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唇边:“仙子请用。”
殷渺渺喝了他一杯酒,把簪子丢进他怀里:“拿去玩。”
少年在烟花地里打滚,见惯了风月,像这般丰姿冶丽又出手大方的仙子从未得见,不由起了些爱慕之心,诚挚道:“若仙子不嫌弃,今夜愿为您叠被铺床。”
“噗——”飞英哪里见过这样直白的自荐枕席,一口酒喷了出来。
殷渺渺倚在云潋身上,笑得花枝乱颤,末了,摘了另一支草虫簪给他:“嘴真甜。”
这就是婉拒的意思了。少年难掩失望,却不敢纠缠,依依不舍地退下了。
向天涯揶揄她:“春夜寂寞,有人暖被铺床不好吗?”
“曾经沧海。”殷渺渺感慨道,“看见他就想起故人,不太好,人总是该往前走的。”
“说得是。”
“不说这个了。”殷渺渺复又展颜,“今天有什么好玩的吗?不会就只有喝酒吧。”
孔离数着:“投壶、行令、鲁班锁、斗茶,你们女修还能玩玩斗百草。”
殷渺渺:“……来点有意思的。”
“牌九?”孔离道,“会玩的人不多,凑不齐人。”
殷渺渺道:“我会。”又问向天涯,“你也会吧。”
向天涯混迹凡间的那些年什么没玩过:“会啊。”
“问问阮轻愁,她不也是凡间……”她话还未说完,飞英就怒了:“我啊!我也会!打牌而已。”
孔离一击掌:“行,齐了!”
云潋和慕天光是不会参与这种娱乐活动的,在他们说话时就消失不见了,乔平眼看飞英靠不住,只好自力更生,一下就走了个没影。
孔离左顾右盼,找了花园隐蔽处的一个亭子当牌桌。宴会才刚开始,大部分人仍旧在寒暄饮酒,他们的摸牌小组清清静静的开始了赌博活动。
修真界的骨牌乃是特制,杜绝神识查探,不允许用灵力,最大程度上防止作弊。
飞英一边摸牌一边好奇:“姐姐,你刚才和秦子羽说什么呢?”
殷渺渺道:“问了点化仙丹的事。”
殷渺渺对这事悬心已久,早前没机会找秦子羽问个明白,今天进园子里看见他,立刻叫住询问。秦子羽恨不得和魅姬撇清关系,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