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即便道修看不上幽水宫的功法,也承认它七大门派之一的地位。
“好了。”擂台建好,负责的儒修就道,“请比赛者上台。”
话音刚落,一个外表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登了台,她只穿着短衫短裙,露出白嫩的细腰和纤瘦的小腿,乌黑的头发缠绕着五色彩线,编成辫子垂在胸前:“我是苏小蛮,听说我的对手是冲霄宗的人,怎么还不来?”
这话说得委实不客气,换做旁人,怕是叫人以为在挑衅,然而这少女脸颊微肥,一双黑白分明大眼睛格外灵动,谁也对她生不起气来,只觉可爱。
乔平大起戏弄之心,逗飞英:“这小姑娘很可爱啊,你喜不喜欢这样的?”
飞英嘴角抽搐:“乔师兄,看人不要看皮囊,我说不定该叫她祖奶奶。”
乔平遗憾:“你太不好玩了。”
飞英:“……”又把他当小孩子逗,受不了,他转移话题,“云前辈呢?还不来吗?”
殷渺渺指了指:“喏。”
飞英定睛看去,忽而惊觉云潋已经在台上了,白衣逆着光,仿佛融化在了阳光里,叫人一时没有注意:“啊,我记得云前辈的道号是含光吧,真的很贴切啊。”
苏小蛮眯着眼睛:“道友,请指教。”
云潋说:“请指教。”
苏小蛮双手交叉,留在鬓边的发丝无风自动,绿色的烟雾从她身上溢出,如同云雾笼罩在了她的周身。
“蛊毒啊。”向天涯神出鬼没,“这小姑娘挺难搞的。”
殷渺渺问:“事情聊完了?”
“嗯。”
“果然还是答应了。”
“别给我丢刀子了,伤在我身,痛在你心啊。”
“你想多了,我没有心。”
乔平和他们离得不远,听了个一清二楚,悄悄问飞英:“我老早想问了,他们俩什么关系?”
飞英幽幽说:“我还是个宝宝,只知道有些人晚上冷得睡不着觉要抱在一起才能取暖,具体是什么我不太懂,乔师兄你懂吗?”
乔平装得像模像样:“什么意思,我也不懂,小师叔你懂吗?”
慕天光淡淡道:“消停点。”
“嘿嘿。”
“嘻嘻。”
例行调戏小师叔的二人并不知道,他们默默给别人立了个flag。
扯远了,再说台上。
苏小蛮放出的绿色烟雾实际上不是雾气,而是无数只飞虫,它们细如灰尘,无孔不入,浑然一体,又能随时分离,躲无可躲。
“去。”苏小蛮一抬手臂,直指对手。
飞虫如潮水般涌去。
云潋没有动,想了想,低头向台下望去,目光对上殷渺渺,似有征询之意。殷渺渺怔了怔,忍不住笑起来,指向路边种着的桃花。
紫微城正在春季,气候适宜不说,亦正值花期,道路两旁,庭院深处,姹紫嫣红开遍,离擂台不远就有一条种满桃花的小路,地上落满了粉红色的花瓣,宛若梦中。
风吹过,花瓣轻摇,脱落树梢,往云潋的掌心飞来。那悠然飘逸的姿态,仿佛它们本不是花瓣,而是栖息在枝头的蝴蝶。
瑰丽的花团聚集在他的手中,化为兵器。
众人屏住了呼吸。
虫雾盖顶。
桃花飞散,落英缤纷,云潋的身形消失在了台上。
虫雾扑了个空,茫然地在半空中盘旋起来。苏小蛮满脸讶异,迅速做出应对,让虫雾分散开来寻找云潋的踪迹。
擂台设有结界,以免波及他人的同时,也严格束缚了参赛者的活动范围。
虫雾四散开来,浓绿转淡,近乎肉眼不可见。苏小蛮以感知飞虫感知着云潋的位置,然而……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她喃喃说着,眼角突然瞥见了散落的桃花,莫非这并非障眼法?她心中一凛,猛地拍向灵兽袋。
一条庞大的巨蟒从袋中窜出,血盆大口咬向轻飘飘落下的桃花。
鲜血四溅。
巨蟒身上突然出现了无数道细小的伤口,血水迸发,凝结成一朵朵殷红的血花,与点点分落的桃花交织在一起,美得惊人。
苏小蛮瞪大了眼睛,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沾到了桃花花瓣,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召回虫雾,叫它们笼罩在自己身侧,警惕地望着空中飞旋的花瓣,生怕又有什么奇招。
接着,叫她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飞舞的花瓣簌簌叠在一起,渐渐凝聚出人影,不是云潋是谁?他站在台上,桃花如急雨,落满肩头,白衣染上了粉色,绝美似画卷。
苏小蛮怔怔望着他,樱桃小嘴张成圆形,久久合拢不上。
台下的女修们亦不能幸免,只觉今日能见此美景,已是不枉此生了,然又念起日后再不得见,无端生出些许惆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