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渺渺怔了怔,故作恍然:“啊,最近在试炼之地不允许用法宝,我习惯了……”并不是,她故意的,又不是重要的比赛,有人陪练基本功多好啊。
予明举剑:“再打一次,用你的法宝。”
殷渺渺给他看腕上的红线:“用了也打不过师兄啊,只是件普通法宝罢了。”
予明不甘心:“占你便宜,我颜面何存?来!”
殷渺渺神色自若:“不打。”
“好了。”周星叫停,“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只是把素微师妹介绍给你们认识。”
大家给他面子,分别和殷渺渺打了个招呼,只是态度都不咸不淡,远远说不上热情。
殷渺渺可以理解,除非志趣相投,否则越往上走,人际往来就越淡漠,这条路是孤独的,或许有一天要看着旧相识们一个个死去,既然如此,不必费太多心力,维持基本的社交就好。
知己不须多,两三人即可,余人莫挂心,全都是过客。
*
和予明的比试过后,殷渺渺就算得到了认可,正式成为了凌虚阁的一份子。然而,目前为止没有发展出什么友谊,大家的关系仅限于见面寒暄片刻,大多数时间仍然在试炼之地修炼,日子平静又充实。
非要说有什么烦恼的话,大概就是……春闺寂寞。
别笑,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繁忙又紧张的训练是很折磨人的,尤其是神机授课动辄半年一年的,看似对修士而言时间不长,然而全程神经紧绷,身体与大脑始终保持高频率的活动,非常累心。
身体的疲劳可以靠打坐睡觉恢复,心累不行,必须要有适当的放松。
但露华浓死后,殷渺渺就对缘楼丧失了兴趣,又没有和向天涯一样志同道合的小伙伴,思来想去,只能找自家师哥玩了。
她鸠占鹊巢,占领了云潋屋里仅有的一张床榻:“唉,不开心。”
云潋看看她,出门拎了一团东西过来:“和它玩?”
他拎的是和六十年前没什么区别的小穿山甲,小家伙在翠石峰待了一甲子,仍然是原来的模样,每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开开心心混日子。
“嘁嘁。”它甩着尾巴,团成球在地上滚来滚去。
殷渺渺拒绝:“不玩。”撸猫撸狗可以考虑,穿山甲冷冰冰的手感太差了。
云潋只好又把小穿山甲拎出去:“买个鼎炉?”
“不要。”
云潋问:“出去散散心?”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她闭上眼,“算了,我睡一会儿。”
云潋给她盖被子:“我再想想。”
殷渺渺不当回事,谁晓得云潋行动力很强,隔天晚上,他就拿了东西来找她:“要试试吗?”
“这是什么?”
“香。”
殷渺渺勉为其难:“……行吧。”看在是师哥送来的份上。
云潋就找了香插,把里头一根细细的香点上,馥郁甜腻的香气飘散开来,浓得人心颤。
殷渺渺摸摸脸颊,肌肤微微发热:“这是什么香?”
“绮梦香。”云潋把手盖在她脸上,“睡觉了。”
殷渺渺张了张口,什么也来不及说,眼皮子就重重合上了。
她做了个无比绮丽旖旎的梦,肌肤被触摸的感觉是这样真实,柔软的唇瓣落在身上,温热又缠绵,多么让人愉悦的一个梦。
东方既白时,梦散人醒,汗湿满身。
殷渺渺十分满足,又不免纳罕,这是什么香,怎么春-梦会这么真实……呃,等等,她掀开裙子探了探,于不可描述处摸出了不可描述的道具。
真不愧是我师哥,我谢谢你了。
她做了十分钟的深呼吸,忍下了想要揍人的冲动。
这没什么,真的,修士的生命那么漫长,总有寂寞空虚的时候。没有道侣?没有鼎炉?不要紧,极乐套装值得拥有。
……
划掉上文,说正事——“风云会”快要到了。
风云会是整个十四洲的盛事,堪称修真界的天下第一武道会,每隔百年召开一次,只要修为达到金丹即可报名。
比赛的内容是纯粹的实力较量,参与者通过数场擂台赛排出名次,这也就是所谓的风云榜。
这不仅仅只是个名次榜单,全程围观的大儒会依据修士的表现,在榜上留下点评,拿任无为举例,他的评语是:“千磨万击无遗力,始得今朝剑意纯。”
一语中的。
可以说,许多后来赫赫有名的修士,都曾在风云榜上留下过自己的名字。
风云会是一个扬名的机会,也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更是一个与世间高手交手的机会。此外,实质上的好处也不少,各大宗门会给出的丰厚奖励,哪位大佬心情好的话,得一份传承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