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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遍仙界(167)

承宫记挂着令牌的事,决断道:“请这几位小友在飞舟暂作休息,剩下的事改日再议。”又对殷渺渺道,“三大宗门世代交好,我厚颜叫你一声师侄。有件事,要请师侄与我分说个明白。”

殷渺渺点头:“好。”

*

“审判”暂时告一段落,四大家族的人眉来眼去,似乎打算私下里商量出个对策来。殷渺渺也不去管他们,只对向天涯道:“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担心。”

向天涯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三言两语就把局面反转,他担心个屁。

“男人变心就是快。”殷渺渺感慨,“刚刚还爱我爱到能为我去死呢,现在就这样对待我。”

向天涯翻了翻白眼,有气无力道:“好,我错了,我担心死了。”

“好好休息。”殷渺渺的视线在他肩头的瓢虫上停留了一下,微笑起来,“我会把事情都处理好的。”说完,见承宫已经走了过来,只好匆匆对其他人点了点头,跟着他去了偏厅喝茶。

偏厅只有一面窗户,仍旧是无尽黄沙,没什么看头。两人之间隔了一张小圆桌,桌上供着几支花,通红的花蕾平日里瞧着俗艳,这时却显得可爱起来。

承宫给她倒了杯茶,开门见山:“我就不绕弯子了,令牌是不是在师侄手上?”

殷渺渺端起茶盏抿了口,不答反问:“令牌的主人与前辈是什么关系?”

“是我师兄的爱徒,多年前身故,这是她的令牌。”承宫盯着她的眼睛,“你是从何处得来?”

殷渺渺沉吟片时,笑了笑:“令牌仍在它的主人手上,我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借归元门的名头一用而已。”

“那人是谁?”

“十余年前,有个女修被人追杀,临死前将令牌留给了襁褓中的婴孩。”殷渺渺道,“不知那女修是否就是前辈的师侄。”

承宫一震:“婴孩?”

“不错。”殷渺渺叹息道,“这段往事我是从收养婴孩的人口中听来,他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个孩子亦不知晓自己的身份来历。”

承宫道:“我要见见他。”

殷渺渺想一想:“可以。”

“我与你同去。”承宫顿了顿,好意解释了一句,“安全为上。”

殷渺渺婉拒:“师哥会陪我去,前辈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承宫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耐人寻味地笑了笑:“五十多年前的结婴大典,我曾见过剑纯真君一面,你不像他能交出来的徒弟。”

殷渺渺苦笑,这是夸奖还是奚落?对于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想她能答上什么来呢。

好在承宫似是随口一提,转而道:“我就恭候佳音了。”

见他这般急切,殷渺渺对飞英的未来多了几分信心,不想再耽误他时日,离开后便去找云潋:“我想师哥和我一起去个地方。”

“好。”

殷渺渺好奇:“不问去哪里?”

云潋一怔:“要问吗?”

殷渺渺:“……不用。”过了会儿,又忍不住好奇,“能不能和我说说以前的事,什么都可以。”

“给你。”云潋给了她一枚玉简。

殷渺渺莫名:“这是什么?”

云潋道:“你怕我练《坐忘诀》会把什么都给忘了,就写了这个玉简给我。”

“坐忘诀?”

“嗯。”云潋静静道,“我都记得,是你忘了。”

殷渺渺无端愧疚起来,赶紧接过玉简读一遍,看完发现不再需要师哥了。过去的她又成了现在的她的救星,玉简里要紧的都有,关键讯息都在,真是求人不如求己。

只是……“师哥。”她突然问,“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云潋想了会儿:“苍雾林。”

殷渺渺的唇角不由自主勾起,原来蜃怪让她看见的都是真的,美好的记忆仍然在脑海深处,她只是把它们藏了起来,为了保护它们。

会迫使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受伤的事必定大有隐情。然而,这时她全无忧虑之心,心脏稳稳地落在胸腔里,胸骨、血肉、皮肤,一层层紧紧包裹着,护卫着。

底气十足。

*

调皮不是孩童的专利。

与重要的人重逢,得知了身世来历,意外地有了强大的底气,殷渺渺格外愉悦,特别痛快地把孩子的消息告知了廖雨,又罕见地恶作剧了一次,对飞英一字未提,直接把人带到了承宫面前。

“叫前辈。”

飞英乖巧地叫人:“前辈好。”

他今年十二岁了,男孩子发育要晚一些,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退去,圆月似的脸盘像是个糯米团,修真界的纷争没有影响到他内心的纯良,一双眼睛澄澈见底,不染尘埃。

承宫怔怔看着他,脱口说了句老掉牙的台词:“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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