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干巴巴地安慰,“老祖,你别担心,秦真、秦老祖他悟性绝佳,又素来通透,绝不会有事。”
话音一落,就见秦燕支身体变得有些透明,修士们神色骤变,浑身紧绷。
唯有景岳纹丝不动,但蓝凤却觉得抱着它的手有些紧,让蓝叽叽有点窒息,不过此刻它懂事得没有喊疼。
忘尘花紫色的花瓣微微摇曳,花蕊上,秦燕支原本有些虚化的身体又渐渐凝实,而他足下那朵忘尘花也缓缓飘来。
当秦燕支跨过深渊,所有人重重吐了口气。
却见他一眼就看向景岳,笑道:“等久了。”
景岳也笑起来,眼中漾起波澜,“我知道你一定没问题。”
秦燕支:“我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之间的对话明明很简单,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但其他人听了总觉得不自在,仿佛吃了什么甜腻的东西,齁得慌。
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聊天的聊天,思考人生的思考人生。
景岳将忘尘花的事告诉秦燕支,问道:“你可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秦燕支愣了愣,似乎被景岳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
他眉心微皱,努力回想,但总是一片空白。
秦燕支觉得心里很慌,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景岳若不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失去了。
他撑着额头,所有思绪像海浪般翻涌挤压,而后,他看见一道模糊的影子,就连轮廓都不清晰的影子。
是谁?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忽然间,他的神魂震荡,就像被千万双手拉扯,一贯内敛的秦燕支也忍不住闷哼一声。
“别想了!”
景岳见到对方额上细密的汗珠,以及苍白的脸,赶紧上前拉住秦燕支的手。
秦燕支感觉双手一暖,稍稍缓解了疼痛,可那道影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叹了口气道:“有一个人,但我想不起来了……”
“没事,忘就忘了,大家都忘了。”
他凝视着秦燕支的眼睛,渐渐与另一双眼睛重合,景岳心中一悸,匆匆低头,心道:师徒什么的,还是不要告诉秦燕支,给他增加负担了。
重来的一生,就是新的一生。
于是,景岳再次抬头,笑道:“我们要好好在一起。”
秦燕支一怔,景岳很少说这些话,他嘴角也浮上笑意,“我所愿矣。”
蓝叽叽不甘寂寞,努力挣出头道:“叽叽呢?景景忘记叽叽了吗?叽叽也要一起才可以。”
景岳轻轻弹了下蓝凤的头,“你不是自认我们的儿子吗?当然一起。”
蓝凤顿时美滋滋,而附近几个不慎听到这句话的修士,都表情惊恐地看过来,视线在秦燕支、景岳、蓝凤之间徘徊不定。
景岳察觉了众人的视线,微有些尴尬,但还是大方地任他们打量,秦燕支更是从不在意旁人眼光,而蓝凤则骄傲地昂首挺胸,tali景景官宣了它的地位,从此稳。
“年轻人,真好。”
太初派的红鸾老祖带头调侃,由于徒弟阮酒的关系,她对景岳和秦燕支一直抱有好感。
被称作年轻人的景岳默了默,转移话题道:“忘尘花之后,应该就能到神魔战场。”
红鸾:“老祖如何得知?”
景岳十分自然,“龙祖告诉我的。”
众人都知景岳与龙祖有交情,虽不知交情从何而来,但龙祖告诉他一些内幕也不足为奇。
一行人在深渊旁为已逝的同伴立上一块碑,便继续往深处走。
很快,他们眼前出现一片浓雾,遮挡了前方的路,等穿过浓雾,便来到神魔战场的遗迹。
尽管战争早已结束百亿年,但此地依旧残留着恒古厚重的气息,让所有人警惕的同时,又不得不敬畏,还有种无法言说的激动和荣耀。
他们所经之处,是循着远古神魔的路。
他们,即将与神魔对话。
景岳:“此地时常有神魔的残魂,他们已在此飘荡万年,早已失了神智,实力与我们差不多。”
他四下环视一周,又补充道:“他们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我们一定要小心。”
再往前,地面上分布着一个个水坑,不知是否是此方秘境的法则限制,坑中仍有积水,亿万年来并未干涸。
澄澈的水面倒影出九位修士,忽然,一人道:“水下有东西!”
景岳循声忘去,就见水下有些闪闪发亮的石头,虽尚不能分辨出是何物,但中古秘境里出现的一切必然不是凡物。
一名洞天真君见水坑里的积水不深,也没什么危险,便踩入水坑中试图摸几块石头上来。
可还不等他触摸到石头,忽然,水底伸出一只手,猛地将他往下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