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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我没事的,反正这些年都这样过来了……”纪凛怕淑宜大长公主再为自己担心,忙转移了话题,“对了,祖母,我这次去常州府,见到了曲家的四小姐了。”
淑宜大长公主一愣,看到孙子欢喜的模样,心里有些复杂,神色却不显,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哦,就是你说的当年在宣同遇到的小姑娘……现在也有十二岁了吧?长得如何?性情如何?”
“长得很好、性子也好,什么都好。”纪凛笑眯眯地说。
“你就胡扯吧,世界上哪有这等十全十美之人,莫不是你在唬你祖母。”淑宜大长公主拍了他一下。
纪凛笑嘻嘻地说,“孙儿回来的一路上都是和曲家人一起结伴回京,当时孙儿去给祝老太君拜寿时,在祝家见过她。潋妹妹不仅孝顺长辈、友爱兄弟姐妹,还做得一手好针线,写得一手好字,惠质兰心,温柔体贴……祖母若是不信,他日给曲家三太太下帖子,请她们到府来作客亲自瞧一瞧便知道了……”
淑宜大长公主笑盈盈地听着孙儿说他一路上的见闻,还有他对曲家四姑娘的喜欢,心里早已千回百转,等见时间差不多了,忙道:“行了行了,人家姑娘才十二岁,要几年才及笄,你莫要轻狂做出什么坏了人家姑娘名声的事情,姑娘家比不得男儿,若是稍有不慎,纵使不是她们的错,世人却要先苛刻女子。”
纪凛忙道,“祖母放心,我省得的!我定不会忘祖母的教晦,虽然喜欢潋妹妹,却从来是发乎情止乎礼。”
淑宜大长公主听罢十分满意,方道:“先下去梳洗,等会再过来陪我用晚膳。”
纪凛笑盈盈地应了一声,便退下去。
等纪凛离开后,淑宜大长公主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变得严肃。
林嬷嬷换了一盏茶过来,笑着道:“公主怎么了?可是不放心世子?”
林嬷嬷在淑宜大长公主身边伺候了一辈子,一辈子未嫁过人,两人虽为主仆,实则感情深厚,淑宜大长公主并未将她当成仆人,反而如姐妹一般,特别是年纪大了,退去了年轻时的臭脾气,身边有个能一起说真心话的姐妹,日子方没有过得那般无趣。
所以,有些话林嬷嬷也说得,甚至因为知道淑宜大长公主的性子,每每能戳中重点。
淑宜大长公主叹了口气,说道:“我如何能放心?你刚才应该也瞧见了,他对那曲家小姐,可真真是喜欢,我这些年,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姑娘这般上心过,说起那曲家小姐,他的眼神都变了。先不说那曲家小姐是什么模样性子的人,其实当年也因为她,暄和才能变成这般乖巧的模样,我心里是极感激她的,可感激归感激,也不能将暄和搭上去,暄和值得更好的……或许,我应该自己亲自瞧瞧才能放心。”
林嬷嬷听罢,笑道:“公主又cao心了,您就算不相信那曲家小姐,难道信不过世子的眼光?世子可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眼光自是不错。而且世子有时候执拗起来,可真是像你,撞破头也不肯放手。”
淑宜大长公主听得十分开心,然后又道:“我如何能放心?暄和才十四岁,半大的小子,能懂什么?而且他是我一手教养长大的,就算是暄和他爹,我当年也未曾这般用心过……”
人心都是ròu做的,耗费了那般大的心血养大的孩子,朝夕相伴,看着他从一个懵懂的孩子渐渐长大成优秀的少年,那种心情既骄傲又心疼,恨不得将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
两人正说着,突然丫鬟过来禀报,镇国公下衙回来了。
淑宜大长公主听后脸色又淡了几分,说道:“让他进来。”
很快便见一名穿着藏青色团花暗纹直裰的中年男子走进来,他面如冠玉,身形修长,举手投足间风仪无双,端的风流倜傥,虽已过而立之年,依然让小姑娘们见之脸红心跳。
镇国公进来后,先给淑宜大长公主请安,方道:“母亲,听说暄和回来了?怎不见他过来给你请安?”说着,语气里有些不满。
淑宜大长公主冷哼一声,“你以为暄和是你么?他刚才回来就过来给我请安了,方才我才让他下去梳洗,稍会过来陪我用膳。”见儿子面露窘然,冷笑道:“暄和久未归家,等会你收收自己的脾气,别在我面前随便发脾气,省得我看了心烦。”
镇国公越发的窘然,讪讪地道;“母亲,我这不是怕暄和学坏,不孝顺你么?平时忙时没什么时间管教,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