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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凛居高临下地睥睨她,“你自己能行?”
“为什么不能行?又不是双手都没法沾水。”曲潋理直气壮地说。
纪凛没理她,将她拖过来,伸手帮她将身上的衣服都扒光了,然后将光溜溜的她抱进浴桶里。
曲潋脑袋仍是晕晕乎乎的,总是没办法集中精神,反应也比平时迟钝几分,羞耻心什么的也是后知后觉。她知道自己午时那一撞,可能真的是撞出问题来了,只能相信景王的诊断,喝上几天药看看情况。
曲潋将那只裹着白纱的手搁在浴桶边儿上,另一只手撩着清水边说道:“帮我擦擦背,我勾不着……哎哟,力气小点,不然叫碧春进来吧。”
纪凛脸色有些黑,觉得这女人还矫情上了,明明他的力气和平时一样放得很轻了,偏偏她就要怪叫一通,分明是故意的。
等他绞了巾帕给她擦脸时,他一只手扶住她的脸,小心地避开额头的伤,看着那黑紫的痕迹,脸色又有些不好,整个人都变得压抑起来,连此时脑子有些不灵光的曲潋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压抑的情绪了。
“没事的!”曲潋伸手摸摸他凑到面前的脸,“等我歇息两天就会好了,它不过是看着可怕一些罢了。”
纪凛没吭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额头看。
曲潋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觉得这一刻,这人仿佛更加蛇精病了,就要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时,他移开了眼睛。
曲潋注意到他的眼眶有些红,不会又要哭了吧?
想到下午时他脸上的泪痕,曲潋心里没有丝毫的嘲笑,也不觉得他是软弱,只剩下沉甸甸的难受。可能是他小时候的经历,得到的东西太少了,曾经对他好的人也太少了,所以他害怕她受伤,害怕她离开他。
她伸出两条湿漉漉的手挂在他肩膀上,凑过去吻他的眼睛。
为了配合她,他只能躬着身子,直到她放开自己。
曲潋又摸了下他的脸,朝他露出一个灿烂而欢喜的笑容,对他道:“暄和,笑一个给我瞧瞧嘛。”
纪凛脸色有些黑,将她从水里捞起来,用一件大巾毯将她裹住抱回房。
等她洗漱出来,阿尚又来黏人了。
小孩子虽然不懂事,但是却十分敏感,今日曲潋受伤,众人的反应都让她十分不安,比平时更爱黏娘亲。曲潋看她像只小虫子一样黏着自己,也是拿她没办法,见纪凛又要将闺女拎走了,忙道:“暄和,阿尚会叫人了,阿尚,快叫爹爹,叫爹爹。”
纪凛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包子。
阿尚被曲潋催了几次,终于朝纪凛笑着叫了声“娘”。
曲潋被她弄得无力,掐了掐她的小脸蛋,“你为什么逮着谁都叫娘呢?难道除了娘外,就不会叫别的了么?”
阿尚又朝她叫了一声娘。
夜幕降临,纪凛终于不耐烦了,将阿尚拎了出去,说道:“你该歇息了。”
阿尚哇的哭起来,脸蛋都哭红了,她要娘哄着睡觉。
闺女都哭成这样了,她还能睡着就是猪了!
最后曲潋让人将洗白白的闺女抱到c黄上,将阿尚挤到c黄里头,她睡在中间,留了一半空间给睡在外面的纪凛。
“先睡吧。”纪凛轻轻地抚着她的脑袋,“我处理些事情再睡。”
曲潋脑袋晕晕沉沉的,想不睡也没办法了,困盹地说道:“别忙太累了,注意休息。”
纪凛应了一声,等她睡着了,才起身离开。
可能是磕到脑袋,曲潋晕晕沉沉的,睡到大半夜时便醒了。醒来时发现闺女睡在身边,但是说会早点回来歇息的男人并不在,迟钝的脑袋很快便明白他去干什么了,除了因为她遇袭这件事情还能是什么?
曲潋缓了下,等脑袋没那么晕时,方坐了起来。
“碧春,碧秋……”她无力地喊了一声。
很快便有人进来。
“少夫人,您醒了?可是饿了?”宫心扶着她站起来。
曲潋先去净房解决了生理问题,才坐到一张秀墩上,看了下更漏,原来已经丑时了。“世子还没回来么?可是出去了?”
“没有,世子在书房里头。”宫心说着,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曲潋哦了一声,扶了下晕晕乎乎的脑袋,拒绝了宫心吃宵夜的提议,她是真的没胃口,怕自己吃下去就会吐出来。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脑震荡了,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简直是难受,吃不香、睡不好,恶心想吐。
她呆坐了会儿,转头便见宫心正将她闺女抱起来,给她换尿布,换尿布时小家伙醒来嘤嘤地叫了几声,等换完后,又滚到c黄里睡得像只小猪崽,真是幸福快乐的小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