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潋可没有什么长辈之事晚辈不好议论的想法,私底下,她大胆得惊人,根本没啥尊卑的想法,纵使读着女则、女四书什么的长大,也没能磨去她骨子里的东西。
纪凛只是微笑地听着,并没有打扰她的分析。
直到她说完了,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问道:“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
纪凛微笑着亲了下她的脸。
“说话啊!”曲潋不满意他这种敷衍的态度。
见她佯装嗔怒,他却没有任何不悦,反而笑意越深,摸了下她的脸,说道:“你说得对。”
“然后呢?”
她就像一个盼望得到主人奖励的小动物,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纪凛又摸摸她的脸,眼神变得幽深。
连她都看得出其中的问题来,祖母没道理看不出来,祖母应该也查了,只是不知道她是查不出来呢,还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想查,不过他觉得应该是前者。
想罢,他看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希望那些人能给他一个好消息。?
☆、第 172 章
?接下来的半个月,纪凛足不出户,不管是谁的邀请,都一律推了,很忠实在将养病这项事情进行到底,总不能辜负了皇上的恩典。
而过府来探望的人,除了宁王世子周琅和靖远侯世子袁朗外,其余的访客也以不宜见客为由推了。
周琅过府来探望时,看起来和以往差不多,见面便啧啧笑道:“纪暄和,我一直以为你是铁打的,不会生病,没想到你淋一次雨,就病成这样了。”
纪凛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并没有多余的话。
周琅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吃惊地道:“不会吧,你这次……暄和,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的神色立刻变得正经起来,一脸严肃。
曲潋正沏了茶出来,见到他的画风一下子转变了,也不禁愣了下。
见曲潋过来,纪凛眉眼变得柔和,朝他道:“我没事,你不用多想。”
“真的?”周琅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他对这个人很了解,他越是云淡风情的时候,情况越是严重;而当他温柔得醉死人时,才是正常的——不过这种正常,他也只是对着祖母和妻子罢了,面对其他人时,整个人都显得淡淡的,温和而疏离。
曲潋给周琅上茶后,并没有退出去让两人单独说话,而是坐到了一旁,见周琅诧异的目光,她还朝他礼貌性地笑了一下,让周琅更诧异了。
周琅使眼色给纪凛,想和他到书房去说话,偏偏纪凛当作没看到,让他心里颇为气馁。
周琅认识纪凛的时候,纪凛当时才五岁,比靖远侯世子更早。如果说纪凛和袁朗之间的那种情谊是一种聪明人之间的心照不宣,周琅和纪凛便是那种有话直说、两肋cha刀的朋友——有话直说的人是周琅,而周琅也是知道纪凛双面人的身份,不过他是个天性豪慡豁达的,所以才能将纪凛当成正常人般往来,如兄弟般。
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却是个粗中有细之人,只要纪凛表现稍有些不同,他便能知道他身上定然发生什么事情,例如此时。
周琅突然转头朝曲潋道:“我好久没见阿尚了,快将她抱过来给我这表伯瞧瞧。”指不定多瞧了,就能瞧成儿媳妇了。
曲潋朝他笑了下,也不为难他了。
等曲潋离开厅堂后,周琅深吸了口气,问道:“你真的没事?是不是你娘又……”到底不好明说什么。
“没有。”纪凛淡淡地道:“你别多想,真的多事。”
“没事才怪!暄和,如果你当我是兄弟,就应该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周琅认真地道。
纪凛脸上的笑容变得温和,清润的眸子看着他,“我知道了,你记住自己的话。”
听到这话,周琅心中一惊,觉得这次的事情很不寻常,甚至可能是很糟糕的事情,不然以纪凛的性格,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仿佛未来要发生点什么事情一样。
正当他要继续问个清楚时,曲潋已经抱着裹在狐皮毯里的阿尚过来了。
周琅逗了阿尚好一会儿,又提了儿女亲一事,自是被纪凛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方垂头丧气地离开了镇国公府。
接着是靖远侯世子和襄夷公主也亲自上门来探病。
襄夷公主看到阿尚,双眼冒光,搂着阿尚便不撒手了。
两人女人带着孩子坐在暖阁里说话,两个男人则坐在暖阁相通的花厅间喝茶。
袁朗忍不住将对面的男人上下打量,也和周琅一样,语气透着不确定,“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