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景侯脸色很阴霾,说:“他还想要复活他妹妹,你小心。”
温白羽其实很能理解时叙的感觉,毕竟他小叔叔也已经死了,当他知道小叔叔死了二十几年的时候,那种感觉,几乎是绝望。
只不过这青铜盒子看起来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上了锁,时叙的妹妹抱着盒子就变成了妖怪,如果这样活下去,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饕餮看到时叙的眼神,就知道不对劲儿,对温白羽说:“你的匕首借我用用。”
温白羽立刻从兜里掏了掏,他不知道饕餮要干什么用,但是还是把凤骨匕首递给饕餮。
哪知道饕餮拿了匕首,突然就听“咔”的一声,温白羽已经目瞪口呆了,说:“你……你干什么!”
饕餮动作很快,一下就切下了自己头上的一个角,角一断,里面竟然汩汩的冒出鲜血来,血液顺着饕餮的额角留下来,一下染红了他的脸颊,顺着脖子往下滴。
时叙也是震惊的看着他。
饕餮拿着角,五指一展,忽然指尖颤动,竟然变出了蓝色的火焰,火焰一下将角点燃。
饕餮把角拿过去,借着幽幽燃烧的角,时叙睁大了眼睛,在火焰之后,他妹妹脸色蜡黄,完全没有人气,浑身已经腐烂,身上大大小小全是溃烂的伤痕,那些伤疤和溃烂都是时叙醒来之后再也没看到的,然而却是假象。
温白羽小声说:“饕餮在干什么?”
万俟景侯说:“古人有犀照通灵的说法,燃烧犀角,可以看到肉眼所看不到的东西,也可以洞悉一切假象,饕餮的角自然比犀角更能聚灵。”
时叙盯着火焰,喉咙急促的滑动,眼眶微微发红,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饕餮说:“你看清楚,这才是你妹妹,就算你想救她,也不应该用旁门左道。”
他说着,时叙的嘴唇有点颤抖,就在这个时候,本身一动不动的魄突然扑身而起,一下将饕餮压倒在地上,张开一双血红的眼睛,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下来。
“啊……”
饕餮根本毫无防备,手中燃烧的角一下掉在地上,火焰“噗”的一声,却没有灭,断角的伤口磕在地上,疼得他一身冷汗。
就在魄咬下的一霎那,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瞪大了眼睛,随即就像萎靡了一下,魄的身体一下变成黑色,一点点萎缩,“唰”的一声化成黑粉,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时叙屏住呼吸,他手上拿着一只角,角尖的地方还缠着一丝紫黑色的血液,虽然魄的消失,紫黑的血液也慢慢变成了黑粉,不见了。
温白羽瞪大了眼睛,刚才那一霎那,时叙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震惊的不行,饕餮的角也是通灵驱邪之物,魄被角所伤,一下灰飞烟灭了。
饕餮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时叙还握着角,他的手心已经黑了,似乎就像刚才的魄一样,一点点消失。
饕餮大喊一声,说:“快丢掉!快丢掉!燃烧的不能碰!”
时叙却不丢掉手中的角,只是仔细的摩挲它,透过燃烧的火焰看着饕餮,低低的笑了一声,说:“谢谢你,之前在墓里我还戏弄过你,没想到上古凶兽不但不记仇,还帮了我……”
他说着,手心已经完全黑了,但是仍然摩挲着那角,说:“你的角很漂亮,你也很漂亮……”
温白羽眼眶一酸,别过头去,万俟景侯看他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突然走过去,龙鳞匕首在手心里一转,“呲”的一声,手心里破了一个口子,血顺着手流下来。
饕餮打掉了时叙手里燃烧的角,万俟景侯把自己的血滴在他手心上,刚刚还烧黑的手,突然慢慢的复原起来。
温白羽睁大眼睛,心想着万俟景侯怎么这么厉害,唐子说:“魄只有阴,没有阳,而且没有肉身,碰到过阳的东西自然会灰飞烟灭,万俟景侯的血,应该是我见过最阴的东西。”
温白羽诧异的说:“比雨渭阳的鬼脉还阴?”
唐子耸了耸肩膀,没有再说话。
万俟景侯低头看着时叙,说:“一般的魄在燃角下眨眼就能化成一堆灰,算你命大,你之前不知道碰过什么东西。”
时叙还在怔愣,饕餮已经一巴掌打过去,打得时叙一晃,饕餮又恢复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着他开骂,说:“蠢才!你是不是有病,不知道大脑里都是什么东西,你这种愚蠢的人,竟然敢摸我的燃角,怎么不立刻烧死你,把你烧成一块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