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日就会到?众人听了这话,都如同元喜想像中的一般,相互之间看了一眼,顿时脸上就露出嫌弃与嘲弄之色来,如果说今日才接到信儿,可那人都快到了,岂非表示那劳什子的王府在收到一个女儿回去之后,也不与主人家打招呼,便又送了一个女儿过来?这岂非就成强买强卖了?众人心头都有些嫌弃与厌恶,这才刚走一个不守妇道的,如今又来一个,她们都是苏丽言手下讨饭吃的,苏丽言又并非那等刻薄的,自然都站在她那一边,此时闻听这话,那屋里便又钻了一个穿着姜黄色袄子的媳妇出来,先是冲元喜讨好的福了一礼,接着‘呸’了一声:“这什么王府的,一天到晚是不是女儿多了,总是不要钱般送过来,可惜咱们郎君刚走呢,这院儿里可没个男人能接纳她!”这话说得却是有些刻薄了,但众人对那李家都没什么好感,闻听这话就大笑了起来,原本冷清的雪地里倒是多了几分热闹,元喜还没出嫁,对于这样的段子也不接话,只是微笑着没有开口。
但众人心头都清楚得很,她既然没有开口斥责,便是默许的意思,又见她笑着,脸上连半丝不悦都没有看见,也没听她喝斥自己说话放肆,那媳妇儿便越发来劲儿,撇了撇嘴道:“奴婢也只听过男人家主动纳妾的,那些子眼皮浅的倒是有上赶着当妾的,但奴婢倒没想过连王府那等人家也要将女儿送来做妾,没得糟蹋了那大家名声,他们不要脸,咱们元家还要呢!”
“就是!”开头出来迎人的嬷嬷将双手笼在袖口里头,满脸厌恶之色:“这李家女儿像是嫁不掉一般。便没有一个品行好的,前头那李氏连私通男人的事情也干得出来,奴婢觉得郎君与夫人就是仁慈,否则这样的人便是捉了她,一杯酒灌下去才是正经,那浔阳王府想来也不敢说出什么来,这样不要脸的贱人,就该狠狠治治,这浔阳王能教出那不知廉耻的女儿,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能三番四次做出送女儿的举动。”
“是啊,那李氏之前不要脸,与男人私通。奴婢们还真怕她住过这屋子,污了这儿的名声,连带着奴婢们守着时都是提心吊胆的。”这儿的人人都已经开始说起李氏的不是,如今又因浔阳王再送了一个女儿过来,便勾了这些人心里的厌烦与不耻。此时妇人名声是顶顶重要的,连瑶见目的达到,便眼中带了些笑意,点了点头道:“我也知道你们意思,可惜夫人也是无奈,这人都快送到门口了。到底是接还是不接进来?郎君那头还不知道消息,若是贸然接下了,岂非是那边逼着夫人承认她身份?也就只有先当客人。接进来养上几天了。”
一听到这话,众婆子媳妇儿的脸上表情更加不屑,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偏偏无名无份的就这么住了进来,就是稍微知道些礼数的人家。懂得羞耻的都干不出来,众人心下替苏丽言叹息了一声。但苏丽言吩咐的事却不敢不听,元喜将话带到之后,便又叮嘱了两声走了,众人一边与这些过来的丫头婆子帮忙收拾着屋里,一边嘴上说些浔阳王家的痛快话儿,时间过得倒也快,众人做了一阵也不觉得累,反倒是越聊越来精神,便将自己能想到以前就算不知道李氏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不由笑成一团,因对李氏越来越瞧不上,这新来的李氏便是住进了这屋子,收拾的下人也没有尽心尽力,只随意打扫应付了事,许多地方刚结出来不久的网灰等都没去弄,天寒地冻的,几人连柜子门口上的灰也没抹,反正这位李氏想来是得不到夫人宠的,众人也不惧她,只应付了事便又三五个成堆说话去了。
这头苏丽言猜着浔阳王的信一收到那人也该上了路,恐怕过不了几日便会到的,谁料这边猜着,那头到傍晚而已便听到外头柳斋派了自己夫人周氏过来急匆匆回报,只说浔阳王府的人来了,要夫人拿个主意!
上午时还刚拿到信,下午时人就来了,苏丽言心里不免生出是不是这位李姑娘人已经到了盛城,却是先使人送了信过来,自己随后就到?她心里猜测着,却听周氏说外头人已经等着了,满脸不愤之色,显然是替她生气,也不以为意,反正是早已经做好人来了的准备,不过若是真如她想的这位李姑娘有这样的心眼儿,倒可是比之前那李氏要聪明得多了。不过连一日也等不得,非要这会儿过来,可是怕在城中歇了一晚,明日再来时自己不接待她?
这晚上过来,也不好将人赶走,若当真打着这个主意,这位李姑娘倒不是个简单的,不过也太小看她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