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是来与我陪罪的,如今看来,是与夫君赔罪才是真吧?”
她说得不客气,李氏顿时脸孔涨红,却是咬牙忍了,含着眼泪与羞意看了元大郎一眼,见他俊美无涛,顿时三魂七魄早丢了大半,苏丽言的话也忘了回。赵氏其实脸颊也微红,元凤卿长相俊美她是知道的。但不知是不是久了没见面,这回再看竟是俊美得容色有些逼人,让人不敢再看,他的俊容中带着凌厉,让人一见既有些害怕,赵氏强忍了羞意,这才看到苏丽言,只是这一看,竟然让她吓了一大跳,苏丽言刚生完孩子。却不如她想像中般憔悴异常没了姿色,反倒是艳光逼人,像是比以前还多了几分美貌一般。
赵氏自个儿也是生过孩子的。当初生柳茵时她自已的样子形似枯槁,她丈夫当时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回,脸色腊黄,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自己瞧着镜了也觉厌恶。与如今苏丽言相较,简直如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般!虽然早知道这苏氏长得好,不过见她这样得天独厚,生完孩子都这样美貌,赵氏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嫉妒来,但她这会儿好歹还聪明。没有敢将自己的情绪外露,只是朝自己女儿使了个眼色,柳茵连忙就哭哭啼啼的抹了眼泪珠。向苏丽言这边行了过来。
“姨母,可是姨母生了茵儿的气?茵儿当日并非故意如此说的,还望姨母原谅茵儿一回吧!”柳茵原本就长得可爱,再加上如今她怯生生的哭泣,原本该许多人都要同情她的。可她之前因一时意气说错了话,苏丽言屋里侍候的人都见她烦。觉得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却不小,此时苏丽言喜得麟儿原是值得恭贺的事情,偏偏她哭哭啼啼来扫兴,这在古人看来是极犯忌讳的事情,顿时许多人心中对柳茵不止不觉得同情,反倒是厌恶上了。连瑶见元凤卿没有开口,苏丽言表情玩味,顿时壮着胆子开口:“柳姑娘,不是奴婢说您,夫人如今喜得不郎君,原是大喜的事情,您这样哭着,知道的只当您年纪小不懂事,可不知道的,只当您对夫人心中不满,故意冲人家喜事来了!”
连瑶牙尖嘴利,一席话说得柳茵顿时通红。孙嬷嬷见元凤卿没有责怪之意,顿时抱着孩子也大着胆子开口:“是啊!柳夫人乃是孀居,原本就该避嫌,奴婢觉得已过世的柳壮士虽是有功,但总归主仆有别,夫人如今又是有忌讳的,夫人又正是大喜,您不该出来的!”这话的意思,像是在说赵氏是个不详的人,死了丈夫,又怎么能出来冲撞了别人?赵氏气得浑身颤抖,虽说她来到元家之后已经不止是头一回有人说她是下人,就是当初连瑶也曾说过主仆有别的话,但孙嬷嬷当着元凤卿的面这样说她,却是让她下不了台来。
但她也知道,自己与苏丽言比起来没什么本事与优点,最多有的也就是自己丈夫为救元凤卿而死的这一分交情,争吵是不能与苏丽言争吵的,纵然是她心中恨得吐血,也是要忍气吞声才是,赵氏顿时眼圈一红,但想到刚刚连瑶那句人家大喜自己不该哭丧的模样,顿时连眼泪也不敢再流,身子抖了抖,只抬头盯着元大郎看。
“既然你丈夫死了,若是要再嫁,由夫人给你指一个便是!”元凤卿看也没看赵氏一眼,在他看来,这妇人敢肖想他,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完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òu,当然,他才是那只天鹅,而赵氏是癞蛤蟆!他纵然是眼睛瞎了,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也不可能看到赵氏这样嫁过人又年纪一大把的女人,当初那姓柳的救他也不是安了什么好心,原本元凤卿身手本来就不差,千军万马之中纵然避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姓柳的却偏想用自己的性命与老婆女儿博个前程,因此死死拉着垫在了他身前,使他自己躲开了那一击,反倒那姓柳的自个儿死了。
元凤卿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想打着自己主意踩他上位!姓柳的自己死了就死罢,偏偏死了还想利用他一回,元凤卿如何忍得?若不是想与一个女人一般计较,后来又见这赵氏能逗得苏丽言开心,他是早将赵氏母女处决了!姓柳的主意打得好,但他却不是那样一个甘于受人利用反倒要对人感恩戴德的,杀个把女人对他又算不得什么,如今赵氏既然要来找不痛快,说实话,元大郎觉得自己与她说这样一句话都是浪费精神!
赵氏一听这话,脸色惨白,她万万没料到元大郎竟然丝毫恩情都不念,把话说得这样的坦白,但她此时却不敢反驳,因为在元家没有依靠,是个人都能折腾她,更别提元家之主了!她这会儿心中暗叫不好,见女儿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连忙就开口道:“妾身并未,妾身此来,是想做场中人,二夫人得罪夫人,原是想与她来赔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