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不懂事,以为徐氏是生母,曾对她倾慕了很长一段时间。”元凤卿开口,苏丽言的挣扎就停了下来,听他将声音压得细细的,传进自己耳朵里头,突然想到今日冷漠而又狠辣的元大郎,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如此一想,又忍不住有些想笑,不过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苏丽言也咬住嘴唇,强行将笑意又吞了回去,听他接着说道:“徐氏惯会伪装,表面亲切,实则心黑如墨,余氏等人当初为着王府,只当王妃会对我另眼相看,因此一直表面最是宠爱我,实则不过是想借我向王府投诚靠拢巴结,不过当初元府设计她,王府的人又怎么会吃她这套?不过是打错主意而已!”说到这儿,元凤卿冷笑了一声,苏丽言却是有些同情起他来。
余氏对他的宠爱是另有目地,徐氏又是一匹隐在暗处的恶狼,等待着时机想咬他一口,这样的环境下,也不知道当初元大郎是怎么逃过来的,他说起元府中人时,再无恭敬之色,口称名氏,想来是真正对他们恨之入骨了,自己原是打算想要揭开余氏目的惹他厌恶,此时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徐氏做法,余氏也未偿不可知,我身边侍候的丫头都是另有目的的,当初玉珍跟在我身边多年,徐氏和她说,我身份高贵看不上她,若是能将我折rǔ下来,必定纳她为妾!”怎么折磨的,元大郎目光一下子阴冷了下来,眼神幽黑,幸亏此时苏丽言是看不到他面容的,否则见到他模样,恐怕也会吓一跳。“当初我年幼,徐氏借她之后,设计安cha一个好男色的小厮在我身边,不过最后他们都死了,玉珍生不如死,受尽折磨,如今也死了。就剩一个徐氏,你说元府中人要谁先死才好?”元大郎说到这儿,幽幽的问起来。
当初他年纪幼小,才不过七八岁而已,玉珍那时是徐氏的人,若非他机敬,最后恐怕受人侮rǔ,如今有何脸面在世上活着?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若是被低贱粗鄙之人毁了一生,徐氏当真打着的是好手段,苏丽言挣扎了一下,想要开口,元大郎却将她捂得更紧了一些:“纳妾什么的,当初未娶你之时我都没想过,只是觉得往后事成,恐怕这些事也是在所难免的,我并不是贪花好色之人,原本我也没想过一生之中能找到一个感情融洽而又合心的妻子,可如今找到了,不纳妾也没什么的,只要你待我一心一意,侍妾通房之流,都随你心意!”
他说到后来时,声音低沉,苏丽言咬了咬嘴唇,眼眶一热,往他怀里钻。从来没看老婆有过这样亲昵的行为,元大郎将她搂紧,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以前你没与我说过,若是你早说,不要这浔阳王府两万兵又如何?大不了用人参,再与旁人多换就是,这样活命的东西,人家还求之不得,往后不会了。”他轻飘飘一句话,但却能让苏丽言听得出其中决心,元凤卿并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他既然说不会了,那就一定是不会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进陷井的猎物(五)
苏丽言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求丈夫不能纳妾,实在是妇人妒忌之举,若是说出去,不为世人所容的,这个世间对女人不公,地位不平,她原本在现代时求的不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这儿却是大逆不道,原本说出这话时,冲动了,但她这重活的一生,不论是在娘家还是嫁人之后,实在是太过小心谨慎了些,冲动一回也不错,而她也对了,幸亏大胆了一回,否则元大郎不知,往后她只是自己困扰自己罢了。
“今日月嬷嬷来过,说是李氏一早去给太夫人请安。”苏丽言这会儿确定心意,脸上也少了几分那种伪装出来的淡然,而多了几丝亲昵,如同撒娇一般,将今日月荷来说的事都全讲与元大郎听。这些事元凤卿是早知道的,原是想今日回来与她说说,但能见到老婆亲口说出来,摆明她心中已经不如以前,对自己充满防备,有事装在心间却不肯与他多说一句,因此欢喜的又听了一回,搂了搂她:“你想如何做全随你,我那儿给你两个暗卫,若有事,你吩咐就是。”苏丽言听到这话,眼皮跳了跳,也没问这暗卫是哪儿来的,就答应了下来。
夫妻之间也是要些小秘密的,不过元大郎今日能答应她往后不纳妾,苏丽言心中自然是领情,两人又说了一阵话,外头才传来元喜的声音:“夫人,饭菜已备好,现在可是要传上来?”
苏丽言瞅了瞅外头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看了元大郎一眼,见他点点头,也就开口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