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时元湘怡跟个木头人似的,眼里一片死寂,带着暮气,她身边的丫头哭喊着跟泪人儿似的,却是被人捂了嘴拖下去。苏丽言身边的连瑶打探了回来说道:“那院子不止荒凉守备森严,而且还简单清冷,每日跟坐牢似的,吃的东西连青菜豆腐也算是不错了,每日喝上两口稀粥,不过是半个月时间,七姑娘已经跟三四十岁老妪似的。”足以可见生活与环境将她压迫到什么程度。这样活着比死了还不如,每日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到七月初时,黄家的婚事还没了结,苏丽言就听说七姑娘元湘怡熬不过已经疯了,整日整日的唱歌骂人,要么就是说徐氏等人害她母女不得好死之类的话,幸亏她那院子离得远,正院这边还受到什么影响,吵闹也不过就是在她自己的院子而已。
知道这些消息时,苏丽言心里也不由叹息了一声,想到那个得意之时欢喜忘形,失意之时惶恐不安,如浮萍一样的姑娘,最后一次见面时那苍白死寂的模样印入脑海,再想想她如今所呆的环境,疯了倒还好些,至少不如清醒时的痛苦。她心里生出更深的警惕来,更是提醒自己这是封建古代,要是一步不慎,估计就落入元湘怡这样的结局,受人家算计,最后生不如死,这也是当初她咬牙坚持,元家情况再差也不敢想要和离等想法的原因。
元家自诩高人一等,是做过大官的书香门第,姑娘名声受挫了,不会寻思将她再嫁,只会关着要她一辈子在绝望中熬着死去,就算是换了其它的人家,要将和离之后的女儿或者坏了名声的姑娘再嫁,也不过是些歪瓜裂枣,说不定比头一回再嫁情况还要再差,有时想想,嫁了人之后生不如死的情况,倒也不如被禁,虽然生活难熬了些,可至少不会受些苦头折磨。那些再嫁之后遇着泼皮无赖,最后做牛做马夫家没钱用了,被卖入花巷的也不是没有,下人中总会有几个谈论,苏丽言无意中听过几回,更是觉得毛骨悚然。
第一百三十九章 婆媳争定输赢
而与黄家的婚事这边情况到是一时间陷下了沉寂里。太夫人余氏拼着与大儿媳赌气,非要将六姐儿元湘凝抵了嫁到元家去,大老爷估计是觉得她说的话有些道理,又或者不便直接当面顶撞母亲,可是一方面又被徐氏说动,到底觉得不甘心拿自己的儿女来卖了堵元家的空缺,养着二房一大家子,因此做了缩头乌龟,任由徐氏与余氏对掐,一个是为了女儿幸福,一个是为了堵那口气与收些银子,竟然是当场杠上了,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元家一时间热闹无比,大夫人与太夫人二人你来我往,大家各出奇招斗得欢乐,余氏如今虽然掌权,但徐氏几十年经营也不是假的,这回为了女儿可真是连底子都赌上了,拼着非要将太夫人气焰给灭下去的气势,一时间竟然以媳妇儿身份跟太夫人斗得旗鼓相当。
余氏原本就觉得徐氏背地里使阴招,这会儿见她更是明面上不给自己留脸面,竟然连自己是她婆婆也忘了,当下更是恼羞成怒,一口气鳖在胸口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更加不肯甘休,她虽然不如徐氏阴险,但光凭她婆婆身份就已经稳压了徐氏一头,随意找了由头要让徐氏立规矩,就够折腾得她命去了半条。可这徐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原本就是阴沉沉的,是个焉坏的人,这会儿又有了女儿元湘凝这样一个心计狠辣不输她的人在后头帮衬着,太夫人就算是长辈,也在她们母女手里吃了好大一个亏。侍疾时徐氏借了上回苏丽言的法子,折腾得太夫人连着好几日请了大夫进府。
只是徐氏与苏丽言不同,苏丽言可以仗着有空间作弊,能抽空进空间里睡上一觉。就算折腾一整晚,可是空间里灵芝人参大把的有,身子亏空不到哪儿去。再加上她人又年轻,熬个十天半月跟没事儿人一样,可徐氏就不同了,她本身上回大病一场之后身子就亏了,没补得好,这回又拼着一口气折腾太夫人,余氏年纪是大了经不起这样一整夜的收拾。可徐氏自已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没几日下来,这婆媳二人眼瞧着都消瘦了一圈儿,太夫人这回是真真正正的病着了。连躲了几日的王氏都逼不得已出来侍疾了,苏丽言去请安时见过一回,余氏形容枯槁,看起来目光黯淡,倒像是老了很大一头,婆媳斗争中,看来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但徐氏的情况更差,她已经面若死灰,只靠典当了首饰换了人参来吊着一口气。不肯服输而已,苏丽言要去侍疾时,徐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自个儿吃过被苏丽言侍疾的苦头,甚至如今用了她的招数将太夫人折腾成这个样子,足以可见这侍疾不过是赚个名声。实则暗地阴人的事儿,她如今惜命得不行,哪里肯让苏丽言cha手,深怕自己一条命就交待在她手上。因此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苏丽言的话,末了还怕她多心似的,又挤出笑脸,勉强宽慰了她几句,才让她自个儿回去歇着,这几日不用再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