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元湘凝脸色铁青,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苏丽言会用这样温柔婉约的语气教训自己态度有问题,她本来就打心底看不起苏丽言,这会儿被她一教训,只觉得像是被人甩了一个耳光那样抬不起头来,当下冷笑:“母亲还在呢,你就敢这么嚣张了?”
“凝姐儿可是说错了。”苏丽言柔柔的笑了笑,一边自顾自的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子,说元湘凝错了时。声音温柔得很,偏偏这温柔的声音让元湘凝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再看她时,眼里就带上了警惕之色。苏丽言也不以为意,只是又看了她一眼,才满面温柔的道:“妾身是尊敬婆婆。怎么会嚣张呢?”她说完,看元湘凝一副气怒的样子,嘴角微微抿了抿,没等她开口说话,就笑了笑:“前些日子请安时,二婶无意间说了句话,大夫人许是身体不适,就晕倒在大嫂怀里,可惜大嫂身子弱,没接得住,将大夫人掉进了雪堆,估计是这样,大夫人才染了风寒,凝姐儿是想知道这个吗?”
元湘凝一听这话,当下嘴巴微微张了张,看着苏丽言有些惊怒:“原来是这样,你当初怎么不说?”
说了可不是让人觉得她嘴碎,爱传是非?苏丽言微微笑了笑,看了元湘凝一眼,没有再说话。这姑娘一切只想着徐氏,可没想过别人的名声,她凭什么要自己为了徐氏做这样的事情。见她不说话,元湘凝好似也察觉到了自己话里的不便之处,勉强笑了笑,也不说话了,可能觉得苏丽言身份低微,也没跟她为刚刚的态度道歉,只是冷冷的又别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苏丽言瞧得分明,心里对元湘凝生出警惕之心来,那样的眼神实在是有些渗人了,元湘凝不过十五岁的姑娘,没想到也有这样的心计,听到这事儿时不是勃然大怒,反倒很快沉静下来,像是根本没放在心上般,除了她刚刚那一瞬间闪过的辣色,倒真让人以为她不在意了。
这厢徐氏昏迷不醒,那边余氏的生辰却是热闹非凡,到晚间时,苏丽言也不能成日守在徐氏身边,跟元湘凝一块儿过去拜了个寿,她早准备了一串刻满了寿字的紫檀木佛珠,礼物在余氏收的整个礼物中,也算是贵重的,不过余氏脸上却并没有多少笑意,反倒是淡淡的,苏家听到余氏寿辰,并没有来人,估计是上回苏丽言祖母过来看望她时,月氏还是冷了心,不过是让人送了个赤金寿桃来,也并不是多么稀有的,但却算得上是余氏所收东西中最珍贵的了,只是苏家没来人,余氏觉得面上无光,因此收了东西,也摆不出好脸色来。
上前来给余氏行了礼叩了头,说了一些寿比南山之类的好听话,因元家是才搬回来一年左右,周围并未有多少亲朋,就算是一个村子里有熟识的,太夫人余氏却看不上丈夫这些当年的同乡人,一个都未请来,全是元府自己人而已,大老爷等人就坐在两侧,余氏穿了一件正红色镶金丝对襟褂子,下身是一条朱红色的襦裙,戴了羊脂玉头面,人逢喜事精神慡,看起来倒也抖擞得很,见苏丽言与元湘凝二人跪下给自己叩了头祝寿,只和旁边的二老爷说笑了两句,才回头不咸不淡道:“凤卿媳妇儿来了,六姐儿也来了,赶紧起来吧。”
“孙媳谢太夫人。”苏丽言提了裙子缓缓起身来,低垂着头,目光微微往大老爷方向看了一眼,见到了几兄弟末的元凤卿,夫妻俩人极快的交换了一个神色,她随即又低下头来,一副柔顺安静的模样,听太夫人道:“既然来了,就自个儿坐着吧!”才连忙退到一旁。
元湘凝却没动,看到一旁掩饰不住满脸病容的郭氏,微微笑了笑。她人生得好看,平日又冷冰冰的样子,难得嫣然一笑,竟然有一种异样的风情,她先是给太夫人福了一福,又叩下头去,恭声道:“孙女儿再给太夫人请安,今儿是太夫人您的寿辰,孙女儿祝太夫人福寿绵延,似不老松福如东海。”她声音清脆,如珠玉落进铜盘般好听,说的话又寓意吉祥,太夫人余氏原本脸色不大好看的,听她这么说,缓和了一下,毕竟是自己的孙女儿,脸上也挤出一丝笑来,冲她招了招手:“都叫你起来了,凝姐儿还跪着做什么,我知道你的孝心就是,地上凉,仔细给冻着了。”
元湘凝摇了摇头,又叩了三下头,才抬起头满脸真诚之意:“刚刚那一拜,是孙女儿替母亲给太夫人祝寿的,今日她身子不好,可是孝心却想让孙女儿给老祖宗您带过来,现在才是孙女儿给老祖宗祝寿呢。”说完,俏皮的皱了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