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数千夜哨四处巡回。严命发现目标不得惊扰,必须立刻回报。
同时梅子诚与鸟皇也在密林中观察:“这是难得的机会。”
鸟皇道:“太难得了。”
梅子诚听出她语气中似有不赞同之意:“怎么?”
鸟皇道:“完全没必要这样忽然急行军,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这样的变故。一向谨慎,忽然改变作风,很有可能是诱杀。”
梅子诚沉默一会儿:“但是,他们即将同主力汇合,这是我们拼死也要阻止的事。”
鸟皇道:“拼死也要阻止,就不能死,死了就阻止不了。”
梅子诚问:“你的意见?”
鸟皇道:“既然将军提到死拼,我就问一声,将军舍得下二万人去送死吗?”
梅子诚道:“争战伤亡难免!”
鸟皇淡淡地:“我是说,送死。”
梅子诚愣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这个冷硬少女的意思:“不不!不能那样做!”
鸟皇道:“要么放弃机会,要么诱敌深入,直接冲过去,死的是我们,不是敌人。”
梅子诚良久:“那么,这么次我带队。”
鸟皇道:“不可能。主帅阵亡谁来组织战斗?”
梅子诚道:“你。”
鸟皇淡淡地:“他们不认识我,我何以服众。”
梅子诚沉默良久:“我说不出口中。”
鸟皇道:“我可以带队。我还有可能把一些人带回来。”
梅子诚道:“这不行,韦帅望说过……”
鸟皇道:“韦帅望不在这里。将在外,请将军自己下个决定。”
☆、167165,真假虚实
梅子诚静静观察:“如果我们强攻,必会断其两翼,直击帅帐。所以,他们的布置应该是反包我们,这样的话……”
鸟皇道:“这样的话,我们只能逃走,五万人同有准备的十万人硬碰硬,是死路一条。”
梅子诚摇摇头:“打乱他们的步置,我们攻击头尾两处。”
鸟皇道:“我认为那样只能达到对等伤亡。我们的目地并不是自杀。”
梅子诚沉默半晌:“我知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老罗的死,真象个伤口。
跟我多年的兄弟,我说,你去死吧,这样我们才能活下来。
他就死了。
我真不愿意再说一次。
我去死,你们都活下来,容易得多。
梅子诚点点头:“道理我明白,只是,还是先考虑有没有其它办法。”
鸟皇道:“把他们引到山里去,只有借助地利我们才能把他们围住消灭掉。在这里即使击溃敌军,也未必能达到消灭的目地,他们可以再集结。具体怎么布置,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让他们不怀疑我们是引蛇出洞,伤亡就得足够真实,这是个陷阱,但是这事你知我知,我会带人去踩这个陷阱,你跟在后面,或者,不管你怎么做,做出我们全力出击誓死一战的样子。我负责血战到底,你负责狼狈逃跑,当然,以我的功夫,应该不会死在这种战争里,除非,还有高手在。如果有高手在,我反正也逃不掉,你不必担心这个了。整个计策的重点就是,死的人足够多。死到他们相信这不可能是计谋的地步。我估计,不能少于一万人,二万人足够。”
梅子诚沉默一会儿:“我们回去商量。”
梅子诚沉默良久:“诸位,离紫蒙城不过百里了。”
众将都有点沮丧:“从那位摩尼教主走后,我们再没大的斩获。”
梅子诚道:“那一仗让他们行事更谨慎了,奇兵本就是出奇致胜,一旦敌人有了戒心,这种胜利就可一不可再。”沉默一会儿:“所以,我想,大家也明白,这是最后时机,把敌人分而灭之。我恐怕,我们依然无法取巧。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保存实力,等待他们同主力汇合之后,打消耗战,还是……”良久才说出口:“同归于尽。”
片刻的沉默,陈怀中道:“元帅,情况我们都清楚,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敌人消灭在这里。元帅是问我们,是否愿意,为国死难?我想,这是我们做军人第一天就知道的。总得有人这样做。今天轮到我们了,请元帅只管下令,我等无怨。”
众将道:“请元帅定夺。”
梅子诚慢慢把两员主将和他们身后的副将,一个一个地扫过。过了这一夜,这里的人可能大半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其实全体去死的命令更容易下一点。
最难的就是,选谁去死。
陈怀中是降将,蔡翔是他身边仅有的,跟了十几年的兄弟了。
他当然,更信任自己兄弟,所以,让兄弟去死吗?
然则让降将先去死就对吗?
梅子诚笑笑,帅有十过:勇而轻死,贪而好利,仁而不忍,知而心怯,信而喜信人,廉洁而爱人,慢而心缓,刚而自用,懦志多疑,急而心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