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怒吼:“没有,我从来就不觉得有!你以为我在为谁拒绝投降?”
方从问:“为谁?”
方兴良久:“几年前,南国联高丽对抗北国时,我认为时机到了,不必再忍臣属之辱,我同父亲力主拒绝向北国称臣。这就是北国按兵不救的最大借口。我做了这样的决定,不能让平民独自承受后果。明白了吗?”
方从愣住:“什么?!”
半晌:“如果,是这样,你就只是,自杀!”
方兴沉默一会儿:“随你怎么想。”
方从道:“你死了那些人也活不过来,求你了,三哥,活下来,也许你还能做什么。”
方兴问:“我还能做什么?如果当初不投降,挺到北国发救兵,我一定还能做点什么。在我答应投降的那一刻,我就应该死掉。现在我能做什么?带着北军去同我父亲对阵吗?如果你真想帮我,让我死得象个将军吧。”
陈瑟瑟接到信:“看起来方兴还活着,不在紫蒙就是还在梅子诚手里,看这时间,比较象在梅子诚手里。跟方将军说一声吧。方荣的事,暂时别同方将军说。姓陈的太胡搞了,将来回朝他可得好好解释了。”
长老微微迟疑:“帮主要换这个人质?”
陈瑟瑟道:“这人没什么用,大将一堆堆的,死一个两个有什么要紧?当然还是把丁长老要回来。只不过是方将军问我能不能打听一下他儿子的情况,我又不好推,这不是情况?活着,梅子诚那儿。打听完了,没事了。”
☆、166164,各自打算
陈少琪在帅帐里踱步。
他内心无限惊恐,南国武林似已败退,他这个主帅随时可能成为刺杀目标,圣旨的命令是主帅死了副帅顶上,副帅死了将领按名次顶上此事有监军负责执行,监军死了,监军手下顺延此任务。除非将领死光,要不就是圣旨下了,军队不可能后退。
可是陈少琪不想死。
插入敌人胸膛的尖刀已经折刃而碎,损失大部分粮草与士兵。水路押粮队虽然准时到达,一路艰苦战斗的状况让陈少琪感到粮草线不稳。
方荣带来了坏消息,五万余国降部不但被灭掉,而且过半成为北国的军队。
这种可怕的事,让他对方家将士充满敌意。这些投降过来的家伙毫无忠义,不但指望不上,还随时可能叛变,皇上一定是疯了,才会让降将领降军,到时一投降就是一整队。
陈少琪首先想到的是,方家军一旦有变,他就腹背受敌,再断粮草的话,他围城还是城围他就不好说了。所以,他决定回头去接应方凛。接应也好,监管方家军也好,战略撤退也好,这都不算一步坏棋。
结果被监军给拒绝了。
监军看得也很明白,陈少琪已经爬到武臣的顶尖位置,他不需要再立任何战功,已经赏无可赏,所以陈大元帅的战略思路就是活着,损失小,没过失。赢不赢,能不能打下城来,不是他优先考虑的问题。监军大人忠心为主,决不能容忍这种退缩自保思想主导全军。坚决不同意在已经围城,而已方主力未受太大损失的情况下退兵。
方荣的意见同陈少琪是一致的,韦帅望的军队太可怕了,绝对不能再分散兵力三路出击,一定要尽快汇合,形成一个拳头,重创敌人的每一股部队,快速结束战斗。
监军大人对军事不太了解,对政治斗争很熟,就问了问:方将军你怎么逃出来的?
方荣心里没鬼,就直说了。
监军大人冷笑:“这样说来,你是被放走的。照你的说法,来去自由,怎么就一个人忠君爱国,那几万人,全都愿为俘虏?”
结局很悲剧,监军政斗水准一流,立场不对的方荣壮烈牺牲,陈少琪的屁股坐到火炉上了,然后屁也不敢放了。
陈少琪为啥不敢为方荣据理力争?
他同方家明显是竞争对手,这倒没啥,救了对手的儿子不损大局,还让对手在道义上永远处于不利地形。可是他万万不敢为了这点有利地形让皇帝觉得他施恩于方家。皇上明明有意让手下大臣们进入竞争模式,你非要拉同盟,那是明显的自寻死路,相较于方家的敌意,他更怕皇上的敌意。输了战争不要紧,输了政治生命才可怕。
陈少琪很快把思路调整到如何保命的状态,监军说不撤就不撤,围而不攻,攻也不克,希望北国武林认识到他就一废物,不要来取他项上人头,一旦方家军崩溃,相信监军大人的信心也很快就崩溃,这个仗没法打就干脆不打算了。
他只要顺利地把自己的人马带回国就好。
主军立刻处于缩成一团的按军不动,消极作战状态,而这种状态,正是北国狠辣的摄政王希望得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