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胡不归虽然比霍继刚功力差一个段,胡家的刚硬意志让他绝不放弃,两下走马十几回合,胡不归节节败退,霍继刚却无法立刻舀下他。
罗国益愣了一会儿,小胡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对高等武术不太了解,可也明白马蹄子一直往后走,不是占上风的意思。
原来小胡知道自己打不过,还迎上去交手,这是给我争取点时间让我快逃的意思,可是,咱这么逃就太不够意思了。罗国益心里感动,当将军的,本来就是冲动好战的人,当下就要上去助战,冲到一半,就听着两位高手手里的刀剑,不仅带着风声,而且发出奇怪的低沉的嗡鸣声。
霍继刚一剑扫过,剑未到剑气先到,边上两个正在打斗的士兵,忽然间就倒在地上,人头滚落了。断头处一股股地喷着血,依旧能看出断口平整的就象快刀切过的肉肠,骨头和肉是个光滑平面啊!
而霍继刚一把剑依旧银光闪闪,一滴血都不沾。
本来罗国益觉得胡不归就是一功夫不错的年青人,身残志不残的。此时大刀挥得象雪团一样,他根本看不出那一刀是从哪儿到哪,甚至看不出那是一把刀,只见一团银光在胡不归左手里从这边转到那边。
罗国益忽然觉得内心恐惧,这些人简直不是人啊!
他现在彻底明白逃命是什么意思,他上去,就是人家一挥手的事。
如何选择?
带队逃走?
罗国益很清楚自己人行进的速度,布置战壕的速度。
他答应小梅至少拖一个时辰。
罗国益一勒马,调头后退,同时下令:“后退一百米!”
为啥后退?
为了躲出连珠弩的射程。
大型弓弩要往前挪,就得先停了射击,射击一停的功夫,两队冲去厮杀的人马,就可以往前冲。如果对方不停射击,他的手就可以少死一点。
胡不归,眼角看到罗国益退了一百米又停下。内心叹息,我知道你不肯跑,但是,只要我一死,你挺不过一招。我能过上百招,已经尽了全力了!
胡不归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越来越沉重。
他的意志力快要控制不了手臂撕裂的痛楚了。霍继刚那强大的内力如同无形的网沉重地压住他的刀,一开始只是消耗体力,他消耗了自己所有力量,渐渐地就象不停地飞快地用手拔水一样,手臂上的股肉先是酸痛,然后是刺痛,最后是撕裂般地痛。他还要当这疼痛不存在,拼命地抵挡从各个不可能的角度刺过来的剑。
胡不归又痛又累,眼前开始发黑,慢慢内脏都开始疼痛,眼前忽然涌现临行时,老爹慢慢松开手,眼角那一滴泪。
老胡是铁打的好汉,亲儿子断了一只手,鲜血喷他一身,他都没掉一滴泪。
他儿子说要跟老罗一起,他忽然间落泪当然不是因为担心。
而是告别。
他当然知道自己儿子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他当然知道后果是什么。如果他自己都不能完整地逃走,他儿子要直接过去拼命,后果他非常清楚。
那不是危险,是必死。
他还是松开了手。
式微式微,胡不归?
去国怀乡,岂不思归。
是为赴国难,虽死不能退!
胡不归挡住最后一剑,一口血喷出来,他没有停下,眼前是黑的,整个世界都飘忽起来,他拼尽最后力气,挥出一刀!
☆、6160,会战
61、60,会战
一声狂叫,罗国益看到胡不归手中刀“嗖”地飞起老高,想也不想,伸手推开挡在面前的盾牌,箭囊中抽出一只箭,搭上就射出去了。
霍继刚听着风声,随手一剑挡开,笑一声,一剑就要划下,罗殷齐大叫一声:“要活的!”
霍继刚收手不及,剑一偏,总算没刺死,也没入后背三寸,差点就没洞穿了。霍继刚俯身把胡不归抓起来,扔到罗殷齐身边:“活的。”
那边罗国益盾牌一开,数支箭齐到,盾牌合拢,第一箭盾牌已歪,第二箭就连盾牌一起钉在罗国益胸前,第三箭当头射穿。
老罗在马上晃一下,倒在士兵怀里。
唐家弓箭手齐声欢呼:“射中了!”
唐明悦回报:“敌军主将已死!”
罗国益是将军,手下副将两个,队长几十人,将军一倒,士兵还在砍杀,将领先看到了,两个副将当即急扑过来:“罗将军。”
那只利箭正钉在额头正中。血流满面,罗国益怒瞪着双眼表情惊讶痛苦,恐怕是瞬间就死亡了。
两个副将互相看一眼:“半个时辰之后才能撤。”
敌军已经杀声大起:“北国大将死了,冲啊!”
一个副将伸手抹下罗国益的眼睛,取下罗国益的头盔,把自己的头盔给罗国益戴上,以战袍覆面,轻声:“把罗将军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