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心中一动,他觉得天下没有那般无缘无故的宠爱,谁都知道太后对卫烜的疼爱已经超出人们的想象,实在是不正常,绝对是有什么原因造成的。或许,这其中有什么重大的缘故?如果能知道,或许可以针对这点,让卫烜在太后那儿失宠。
想罢,等私下无人时,三皇子便将自己的想法与母妃细细说了。
郑贵妃听罢,点了点头,“本宫以前也曾想过,只是觉得太后疼爱卫烜于我们有好处,便没有深究,现下卫烜明显与本宫这姨母疏远了,也没必要再顾忌着了。皇儿放心,这事情母妃会去探查个明白的。”
到底是宠冠后宫的宠妃,郑贵妃也是个果断之人,卫烜若是不能用,那便弃了。至于家族那里,虽卫烜的母妃才是威远侯府嫡出的尊贵小姐,但若论能给家族带来好处的,还得看她,以及她所出的两个皇子,想来家族定会支持她。
若是将来她的三皇子能登上那位子……
三皇子点头,终于松了口气。
在他的计划中,他从未将卫烜放在心上,卫烜不过是枚棋子,若是这枚棋子不听话,那便弃了他。唯一可惜的是,卫烜的杀伤力那般厉害,却没能用到他对付皇后一脉。
过了几日,威远侯夫人进宫拜见郑贵妃,也和她说起了瑞王世子。
威远侯夫人将家中老夫人的话告诉郑贵妃,“老夫人说,瑞王世子与几位皇子同出一脉,有共同的外家,理应互相扶持方是,娘娘莫要忧心,老夫人会派人去瑞王府与世子细说,他定不会离了您这位嫡亲的姨母的。”
威远侯府老夫人的面子瑞王也是要给几分的,毕竟是瑞王嫡妃的母亲,而她也是个深明大义的妇人,极得人敬重。
郑贵妃眼神微黯,面上却笑道:“有劳老夫人惦记了,莫是这般再好不过。只是烜儿最近似乎对本宫有什么误会,近日和本宫疏远不少,有时候想起,心里真真是难过。”
威远侯夫人赶紧奉承道:“许是世子年纪还小,被小人蒙蔽挑唆了罢。”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威远侯夫人带着郑贵妃的赏赐离开了。
等威远侯夫人离开,郑贵妃目光微冷。她如何不清楚威远侯老夫人的意思,不过是心疼已逝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虽然以家族为重,但仍是希望她这个作贵妃的将来能保住卫烜。
郑贵妃冷笑一声,卫烜被养成这般可和她没关系,不过她也乐见其成便是了。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得个好出身,是威远侯府的嫡女罢了,与瑞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当了王妃又如何?还不是早早的死了,给其他女人挪了位置?
威远侯夫人回了府后,便去老夫人那里回了话。
头发花白的威远侯老夫人虽不理事了,但是在府里仍是说一不二的主,她年轻时候可是个厉害的主儿,手段颇为强硬,又因老威远侯性子稍有些软弱,便纵得她越发的厉害,只是因为年纪大了又逢中年丧女,使得她柔和不少。
听了儿媳妇的话,威远侯老夫人垂下眼,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说道:“有些人呐,一朝得势便忘记了当初是谁将她捧成这般的了。”
威远侯夫人陪着笑,不敢搭腔。
老夫人的话她是知道的,郑贵妃不过是旁支的小姐,若不是姿色妍丽,也不会被威远侯府挑中送进宫。原本是想要挑威远侯府嫡出的姑娘进宫的,可惜当时的大姑娘与瑞王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其他的姑娘年纪又幼,最后只能从旁支中选人。
郑贵妃自幼在老家长大,这乡下长大的姑娘自然比不得京城中长大的贵女,威远侯府将她接进府里后,是花了大力气来调。教的,足足教养了好几年方将她送进宫。只可惜,这人心最是不足,这位子坐得舒服了,都要忘本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罢。”老夫人挥手道。
威远侯夫人听罢笑着应了一声,老夫人心里已有主意,她不说她也不问。
等儿媳妇离开,威远侯老夫人的眼神更冷了。
她手里慢慢地捻着佛珠,目光沉沉地看着皇宫的方向,浑浊的眼睛宛若鬼魅一般。
伺候威远侯老夫人的丽嬷嬷拿着美人捶轻轻地为她捶腿,见时间差不多了,问道:“老夫人,已到午时了,可是要用膳。”
威远侯老夫人淡淡应了一声,开口道:“今日没什么胃口,叫厨房做些清淡易克化的食物过来罢。”等伺候的大丫鬟领命下去后,她又道:“好久不见烜儿了,也不知他近来在做什么?”
丽嬷嬷忙笑道:“前几日世子在家中闭门思过抄书,现下又是每日进宫读书,都没听过他去哪里玩闹之事,想来应该也是闷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