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回答,庆丰帝面露微笑,很满意她自然不作做的回答。
阿菀自幼与卫烜定亲,又和孟家姐弟间情同手足,从小到大,与太子和清宁公主也时常见面,论血缘关系上来说,还是嫡亲的表姐弟,情份自然不一般。纵使她嫁了卫烜,私底下庆丰帝依然以表妹称她,她也礼尚往来,并未一味地恪守君臣之礼。
和阿菀寒暄完,庆丰帝又将长极叫过来拉着他说话,见他虽然年纪小,但口齿清晰伶俐,配上那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人又爱又喜,心里不由得更加喜欢,加之二儿子在旁边暗暗地扯着他的袖子,他不禁好笑。
“长极真是个乖孩子,不如给皇伯父当儿子算了,这样你能留在宫里,两个哥哥都能陪你玩了。”庆丰帝笑道。
听到这话,凤仪宫正殿气氛有些微妙。
庆丰帝这话与当年文德帝对卫烜的话是何等相似,这方才造成了卫烜与皇子们兄弟相称。如今,庆丰帝也做出了与其父相同的事情,让长极与自己儿子兄弟相称。只是长极却不若卫烜的嚣张,反而是个很让人疼的孩子。
宫人们屏着呼吸,静悄悄地立着。
长极却皱起眉头,懵懵地看着他,有些迟疑地道:“皇伯父,长极有爹,不想当皇伯父的儿子,也不想离开娘亲。而且,大哥哥和小哥哥不是长极的哥哥么?”
堂兄弟也是兄弟!
庆丰帝失笑,将长极和二儿子都抱到怀里,一边一个让两个孩子分别坐在他腿上,笑道:“长极说得对,他们都是你的兄长!”
阿菀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再看过去,见孟妘神色自然,觉得自己多心了。
等庆丰帝逗完了两个孩子,方问起她们先前说什么事情那般高兴,孟妘便将孟妡和沈罄秋日之前将从西北回京一趟的事情说了。
庆丰帝看向孟妘,若有所思道:“振威将军满门忠烈,当初朱城守之事,也多亏了他们阳城才未破……”
孟妘和阿菀都没有搭腔,不过两人心里皆有些明白庆丰帝的意思,默不作声地陪在一旁。
庆丰帝被小儿子拉过来的,待得不久,说了会儿话,喝了盏茶,便离开了。
庆丰帝刚离开,二皇子便拉着长极到偏殿去玩了。
见两个孩子手拉着手,边走边将脑袋凑到一起说话,阿菀和孟妘都不由莞尔。
在宫里一直待到晌午,被孟妘留了顿饭,阿菀方才携着儿子回府。
这半天时间,宫里宫外已然将庆丰帝说的话传了个遍,有心人便能从中窥出一二来。孟皇后自从嫁入皇室后,素来是个治家极严的,如今她掌管凤印,凤仪宫被管得像铁桶一般,如今却轻易让这种消息传出来,怕是刻意为之。
有人不禁在心里感叹,“又是一个卫烜!这父子俩真是好命!也不怕盛极必衰……”
阿菀没太管外面的流言,翌日又带着儿子去了康平长公主府。
康平长公主夫妻出门寻友去了,不过孟沣正好休沐在家。
孟沣的长子——小名官福像只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地跑过来,小脸红扑扑的,过来了就拉着长极不放。
“你好久不来了,都不陪我玩,太坏了,是不是只记着进宫找胖福玩?”
胖福是二皇子卫濯的小名儿,原因是他出生时胖墩墩的,孟妘便给他取了这么个逗趣的小名儿。自打他晓事以后,也懂得了羞耻之心,就不允许旁人叫他这小名儿,甚至放话谁敢叫他“胖福”他就将人打成胖猪。官福是他嫡亲的表兄弟,私底下还是喜欢叫他胖福,感情真是时好时坏。
不过孩子间自有他们间的玩法,大人们也不太弄得懂。
长极摇头,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说:“才没有,长极和爹爹习武,很认真哒!”然后转头去找娘亲作证明。
“姨母,是这样么?”官福也眼巴巴地看着阿菀,一脸羡慕。
阿菀抿着嘴笑着点头。
许是男孩子对于学武都有种向往,见长极比自己年纪还小,竟然就可以和父亲习武了,便也去猴父亲。孟沣原本被两个小子逗得满脸笑容,听罢便一手抄着一个,夹着他们去院子玩了,留了阿菀和柳清彤一起说话。
柳清彤亲自给阿菀斟茶,和阿菀闲聊起来,得知阿菀为了孟妡的事情而来,笑道:“三妹妹一去好几年,如今西北刚恢复太平,回来住个几年也使得。以沈妹夫的本事,可以在京里谋个差事,定然不差。”
阿菀笑着点头,低声对她道:“昨日我进宫,恰巧遇到皇上,皇上似也有这意。”
柳清彤听后,脸上止不住地发笑,也低声道:“怕也是为了二姐姐罢,二姐姐那般疼三妹妹,皇上也是知道的,自然舍不得让三妹妹一直跟着沈妹夫待在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