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烜看着她,“你想说什么?”将主动权都交给她。
阿菀再次无言以对。
以往都是她沉得住心,耐性十足地等待事情的发展。可是现在却风水轮流转,由这位脾气最是暴躁不过的世子爷沉住心,一副由着她说什么,他自岿然不动的模样。
阿菀无语半晌,然后道:“算了,我想歇息了。”
卫烜听罢,便叫丫鬟进来伺候他们洗漱,又准备好了汤婆子等物烘暖被子。
洗漱更衣后,夫妻俩上c黄就寝。
孩子满月后,阿菀坐月子也结束了,夫妻俩同c黄也不用避讳什么,只是恶露还未排清,自然是什么都不能做的。这种事情卫烜比阿菀这当事人还要清楚,自然是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想要抱着她入眠罢了。
当他温温柔柔地亲她的眼皮时,阿菀忍不住嘀咕道:“这么丑,你也亲得下……”
卫烜很自然地在她脸上多亲了几下,才道:“丑么?好像没有战场上那些脸上受了伤、且伤口腐烂的将士的模样丑。”
阿菀被他噎得不行,竟然拿自己和那些受伤的将士比美丑,也亏得他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她将脑袋靠在他的肩窝里,将有些冰凉的手腿缠到他暖和的身子上,舒服地吁了口气。大夫说她生下孩子后元气大伤并不是骗人,这一个月来,她的手脚比过去的时候要冰冷一些,窝在被子里若是没有汤婆子会冷得睡不着,每天沉睡的时间也比过去多一个时辰,且精神也不太好。
“阿烜,你是不是很生气?要生气就生我的气吧,好歹是我要坚持生下孩子的,与孩子无关。”阿菀软声道。
“没有。”他硬硬地回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别乱想。”
若是不生气,这语气怎地这般硬?而且说得这般轻描淡写,提也不提孩子,分明还是不待见。
“我爹说了,孩子长得像我呢,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岳父的话你也信?”卫烜嗤笑道:“他那么小,眉毛都没有生,怎么看得出像?眼睛小小的、鼻子和嘴巴也小小的,哪里看得出像?不像你!”他斩钉截铁地道。
阿菀捶了他一下,“我说像就像!好歹看在他长得像我的份上,你就多看看他,多抱抱他。”
“真的不像!”卫烜还是觉得他不像阿菀,分明是像自己的多,讨债鬼一个。
夫妻俩就着孩子像谁的问题说了大半时辰的话,最后还是阿菀撑不住,慢慢地睡着了,没能和他争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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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出了元宵,今年正是文德二十五年。
阿菀怅然,文德二十五年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年,京中的那些人又会如何。去年康平长公主和孟沣送孟妡回阳城后,待了些日子,便回京了,如今大家都是书信往来,能聊的体已话实在不多,也不知道现在京中局势如何,那些人又如何了。
不过转眼看到围着她儿子转、一副心满意足的父母,阿菀又庆幸公主娘和驸马爹跑过来了,至少放在眼前看着也安心一些。
过了元宵,阿菀生的小包子终于有了小名儿了,是罗晔取的,名叫长极。
长,久远也。
极,栋也。
《说文解字》中两字都有其寓意,有长寿稳固之意。罗晔取这二字,为的是保孩子长命百岁,健健康康成长。
阿菀听了十分欢喜,怎么样都比“讨债的”好一千万倍,也不会让人觉得好笑。倒是卫烜听了不以为意,私底下仍是嘀咕着是“讨债的”,让阿菀每每听了就想要瞪他,他自己反而不痛不痒,坚持着儿子就是个讨债的。
小长极被康仪长公主照顾得极为精心,阿菀每天都要抱几下,看他一天翻一个样地成长,心里也软乎乎的,有时候忍不住亲几下,亲得他嘟起嘴巴吐泡泡抗议为止。
一月下旬,是赵将军的女儿满月的日子,虽然天气冷,阿菀依然让人备了礼物套车亲自走一趟。
见到阿菀过来,赵将军府里的人极为热情,将她引去了赵夫人那儿。
此时朱夫人、钱夫人等明水城的几位官夫人都在,见到她时纷纷起身行礼。
阿菀坐到丫鬟搬来的椅子上,先看了赵将军的女儿,也是小小的一团,肤色还是婴幼儿特有的红嫩,头上的胎毛有些发黄稀疏,不像她家小长极般乌黑油亮,看着就讨喜。这大抵是作母亲的心情,两相对比,怎么着都觉得自己家的孩子可爱。
看完了孩子,阿菀嘴上称赞着,将给孩子备的长命金锁等东西都送上来,那金锁份量十足,一看就是纯金的成色,另配有各种璎珞项圈,还有一些给小姑娘的玩意儿,虽然数量不多,却无一不是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