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城守,你夫人来了。”卫烜冷淡地打断了他的话。
那位喋喋不休的朱城守突然啊了一声,那声音在阿菀听来,就像一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然后很快便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接着就是那位朱城守的声音远远飘来:
“世子大人,您可要悠着点,别告诉夫人我在这里啊!”
他的话刚落,远远地便传来了一道河东狮吼:“朱俭!你给老娘回来!”
阿菀忍不住转头,撩开车帘,隔着碧纱窗往外看去,只见到远处的街道上跑来了一道纤细的人影,可惜还未给她看清楚,便转入了一条巷子了。
这时,马车又继续前进了。
马车最后进入了城里的一栋宅子,在垂花门前停下。
卫烜利索地翻身下马,然后撩开车帘,亲自将阿菀扶了下来。
垂花门前,宅子的管家带着一群仆役恭敬地出来迎接。
“这是明水城里最好的宅子了,你看看有什么缺的,尽管吩咐人去置办。如果人手不够,明日再去买几个回来伺候。”卫烜说着,目光掠过随着阿菀过来的丫鬟婆子,心里有些不虞,觉得伺候的人太少了,果然是要买些回来。
阿菀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接见了管家,方和卫烜一起进了内院。
明水城多风沙,不过这宅子却很干净,应该是每日都有仆人仔细地扫洒过了,才能保持这样的干净整洁。阿菀经过庭院时,看了下庭院中种的几株耐寒的花卉,眼里有了几分笑意,等进了屋子时,发现门窗外都安装了轻薄的纱帘,想来是为了隔绝沙尘。
果然,当进了屋子后,发现一水的楠木家具不仅十分齐全,并且很干净。
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阿菀其实并不是个挑剔的人,有条件时她会被养得很娇气。可是若是没有条件,她便会努力适应环境,并不会因此而怨天尤人,或者无法适应而自毁。
卫烜牵着她的手一路走来,心里十分忐忑,就怕这样简陋的地方会让阿菀不喜欢,也怕她的身子承受不住,不愿意待在明水城。可是当看到她眼里浮现的几许笑意,心渐渐地落定下来,整个人都洋溢着一种欢快。
待丫鬟端来热水伺候他们洗漱后,卫烜直接抱住阿菀,在她的惊呼声中,一把将她举高,然后让她的臀部坐在了自己的臂弯里。他体格修长高大,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抱了起来,就像用抱着小孩子的姿势,让阿菀不得不弯腰揽住他脖子,低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他黑亮的目光。
“你做什么?”阿菀佯怒地捶他的肩膀。
卫烜朝她露出了孩子般欢快的笑容,轻声道:“我很高兴。”
阿菀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不禁有些赧然,又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便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发现他激动得脸红时,赶紧按住他,“等等,我肚子饿了,有什么事情等吃完饭再说。”
卫烜盯着她,目光宛若一头就要被释放出来的野兽一般,要将她吞吃入腹,眼尾都有些发红,看得阿菀胆颤心惊。幸好,最后他只是将她按在怀里仔仔细细地揉弄了一回,在阿菀感觉到那顶在双腿间的玩意都硬得可怕时,他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然后让人去准备晚膳。
阿菀松了口气,越来越觉得这位世子爷有时候激动起来,简直就是个蛇精病,让她总是毫无防备。
只是,在用晚膳时,发现他时不时飘来的眼神,阿菀寒毛又竖起来,捏着筷子的手都有些发紧。
蛇精病犯起病来真可怕!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激动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阿菀会过来,所以这里早早地准备好了,不仅宅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且这宅子一应的物什都有,伺候的人也不缺——虽然在那位世子爷眼里,这么丁点下人,简直是寒碜人,可是阿菀还是觉得很足够了。
用过膳后,阿菀趁着膳后消食的这段时间,又了解了下明水城的情况,心里大致有了个概念后,便对卫烜笑道:“刚才那位朱城守,似乎挺怕他夫人的样子。”
卫烜不以为意地道:“他夫人虽然是个河东狮,但他却是个色中恶鬼,若非还有点能力,早就让他滚蛋了!”十分不喜欢那位朱城守的行事的模样。
阿菀笑盈盈地看着他,故意说着反话道:“你们男人不就是好这口么?”
卫烜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然后眯起眼睛,用一种让阿菀寒毛直竖的眼神盯着她,阴阴地说:“难道在你心里,我也是这样的?”
见过他乖巧的样子、霸道的样子、狡猾的样子、害羞的样子、熊破天的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阴沉,让阿菀愣了下,但是却莫名地并不害怕,虽然寒毛竖得厉害,但仍是平静地道:“当然不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