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阿菀脑子很快便回想起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位沈磐,字锦之,是一位姿容才华出众的勋贵子弟,也算得上是少年有为的代表之一,康平长公主会看上眼并不奇怪。
不过因为男女有别,虽然并不是将男女隔离开来,但阿菀对于那位沈磐的认知只有那短短几面,其他的并无印象,遂问道:“真这般不好?你怎么知道的?沣表哥告诉你的?”
孟妡眼睛转了转,对她小声地道:“不是,是我自己发现的。”
待阿菀要问她如何发现的时,卫珠带着宗室的几个小姑娘过来了,只得闭嘴,掩后再问。
“福安表姐,寿安表姐!”卫珠亲亲热热地过来打招呼。
跟着卫珠一起来的是宗室里的姑娘们,比起深得皇帝宠信的瑞王府,她们家族已经没落了,甚至有些成了皇室的穷亲戚,混得连三流勋贵也不如,每年领着朝廷发派给宗室的微薄的补贴,连带的宗室出生的姑娘也不值钱了,并不是勋贵朝臣们联姻的好对象。
她们见卫珠能与两位郡主交好,眼里皆流露出些许羡慕来。
阿菀看了一眼卫珠,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虽明白小姑娘有些炫耀之意,却无伤大雅,便由着她去了。
卫珠更高兴了,拉着阿菀絮絮叨叨,又和孟妡攀谈起来。
在宴会结束之前,卫珠都腻在两人身边,且频频看向孟妡的眼神,让阿菀终于确定了曾经的猜测。
感觉有点儿不好了。
固然她母亲和卫珠兄妹的生母有一份交情在,可是这交情却没有深到让阿菀为此将孟妡这个可爱的姑娘想要许给卫珺的程度。其一固然是婚姻大事由长辈作主,阿菀不想决定别人的婚姻,其二还是如今靖南郡王府里太乱了,靖南郡王简直是个老不修,她不希望孟妡嫁过去受罪。
卫珺再好,可是太过君子,并不适合孟妡。
等阿菀回到瑞王府,换了身轻便的居家服后,拖来一个大迎枕,趴在炕上发呆了。
这么一呆,直到卫烜回来都不知,被他掐着腰抱了起来。
被人这么徒然腾空抱起,吓得她惊喘一声,虽然很快便安心下来,可是仍忍不住伸手揍了他几拳,又因为他肩膀上的ròu少骨头多,反而让她的手疼得紧。
于卫烜而言,她揍的这几下不痛不痒可以忽略不计,倒是阿菀似乎颇精通人体穴道之处,有时候可以扣住人的命脉,施以绵薄之力,让人生疼得紧,卫烜以前就被她揍过,所以不敢轻易地惹怒她。
“想什么呢?”将脸凑到她嫩嫩的粉颈边,少年的声音有些低哑。
他的呼吸拂过耳畔,带着些许清淡的酒香,让阿菀瞬间寒毛直竖,一手攫住他的下颌将他的脸推离,反手再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拖到面前,这一连串的举动一气呵成,使得原本像只小白兔一样被少年压在身下的她反过来将他压到身下了。
门边候着的青雅探头看了一眼,觉得眼睛都快要闪瞎了,赶紧缩回脑袋,撑着额头努力地回忆,郡主为毛突然变得这般彪悍了?
彪悍的阿菀捏着某人的下巴,皮笑ròu不笑地道:“又喝酒了?”
“……只喝了几杯,没有醉。”卫烜干巴巴地说道。
阿菀将他仔细打量,见他神色正常,也没有那副酒醉之态的妖孽样子,终于相信了他,放开了对他的拑制,叫丫鬟给他端来醒酒汤。
“对了,你还没有说你刚才在做什么呢?”卫烜一边嫌弃地喝着醒酒汤一边道:“难道是今天出门有人给你难受了?”
“没有,只是遇到阿妡和珠儿。”迟疑了下,她又道:“还有,我看珠儿的模样,似乎对阿妡极为热情,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什么?”卫烜顺嘴问道,心里却在回想着上辈子的事情。
“例如她似乎觉得她兄长与阿妡挺般配的啊!”
卫烜差点被醒酒汤给呛道了,错愕地看着她,“有这回事?”
“应该吧,以前也没见她对阿妡这般热情关注。而且我觉得,她好像想要从我这儿下手,毕竟我和阿妡的情份不一般。”说到这里,多少有些不愉快,但是对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也不能太过生气。
卫烜嘴角微扯,眼里流露出几分嘲讽,果然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靖南郡王府都是一群小人,成天算计来算计去,一窝子都是恶心透顶。固然卫珺兄妹因有那样的父亲和继母可怜,可是上辈子的阿菀不可怜么?难道没了用处,就可以让人这般糟践么?
他们也不想想,若非有康仪长公主处处关照,他们兄妹几个未必有现在的舒心,早就被耿氏那恶毒女人除了。可上辈子,在康仪长公主夫妻去世后,阿菀因为得罪了三公主,这一家子人为了奉承得势的三公主,对阿菀的态度可真是糟糕。纵使三公主权势滔天,但是也没必要落井下石,反而沦为小人,人品可见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