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柔和了,连眼睛里也碎落了点点笑意,整个人显得清俊不凡,显然对于妻子怀孕一事心里是十分高兴的。所以高兴之下,他拉着卫烜,说道:“咱们兄弟好久不见了,走,陪为孤去喝一杯。”
卫烜由着他拉着,嘴里却道:“那只能喝一杯,若是喝多了对身子不好,皇嫂会生气的。”孟妘那女人不生气便罢了,一生起气来,那简直是恶梦。
太子好脾气地笑着应了,他心里着实是高兴,只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与兄弟们不能太过亲近,也无法信任。所以除了卫烜,在这种高兴的时候,还真是没人能陪他喝上一杯,说几句话。而卫烜能被他视为自己人,也有卫烜这些年的表示,太子与他达成了某种协议,虽然并未说明,但两人却心照不宣。
这是一种无言的默契。
在卫烜看来,太子除了身体弱些,在其他方面简直堪称一个完美的储君,特别是在品德方面绝对是过关的,远比其他皇子好多了,让太子登基,比让任何一个皇子登基于他而言更有用。所以他一开始便选择在暗中支持太子,这辈子务必要让太子平安登基。
而他与太子接触这些年来,两人慢慢地形成了某种默契,彼此未曾言明,却心知肚明。
卫烜突然笑起来,对太子道:“太子哥哥,希望皇嫂这胎是个小皇孙,太子哥哥你可要给力一点啊!”
太子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生男生女天注定,他如何给力?不过卫烜说得也对,太子确实希望这胎是个男孩,特别是在三皇子、四皇子都没有儿子出生时,若孟妘这胎生下男孩,那便是皇长孙了,于太子的意义不一般。
而且,今年五皇子也要选妃了,太子越发要慎重。
两人说笑间,便到了太子所居的宫殿。
太子妃孟妘得了消息,搭着宫女的手走出来迎接。
当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太子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几息——卫烜目测,然后便见太子不着痕迹地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孟妘,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琉璃品般。不过卫烜能体谅太子的感受,毕竟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太子也担心孟妘出什么意外。
想罢,卫烜微微眯起眼睛,扫了一眼周围侍卫的宫人,笑着与孟妘见礼。
孟妘反应很冷淡,不过在礼数上却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莫说后宫诸人习惯了太子妃这副天生冷面孔,却因为她礼数太足挑不出点毛病郁闷,便是卫烜,也挑不出点她的毛病来,越发的觉得这女人恐怖。
那是一种你明明知道她这模样儿气人,却是找不到借口收拾她的憋屈,反而还要被她憋着一口气闷死自己。
“今儿打扰了,皇嫂现在身子和平时不同,可要小心些儿。”卫烜言笑晏晏,视线不着痕迹地盯了眼孟妘扁平的肚子,这可是个金贵无比的肚子啊,和上辈子如此不同,就不知道能不能幸运地生下皇长孙了。
上辈子的皇长孙是三皇子妃莫茹所出,到年底时,便能诊出莫茹有孕的消息。
孟妘冷淡地点了下头,说道:“烜弟过来自不是打扰,不过不准喝酒,否则本宫告诉寿安。”
卫烜:“……”
孟妘警告过后,便带着一群宫人施施然地离开了,然后很快便见她已经让人备好美酒佳肴等物,让卫烜和太子一时间无言以对。
太子咳嗽一声,说道:“烜弟别见怪,太医说妇人有孕后,脾气有些儿怪。”
卫烜深沉地点头。
卫烜在太子这儿待的时间并不久,又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两人坐下来好好地说了回话,闲聊一翻,卫烜便告辞离开了。
送卫烜离开后,太子也回到了寝宫,便见孟妘正在殿内转圈圈,转得太子一颗心都提了上来。初为人父,太子现在将孟妘看成眼珠子一般,就差捧在掌心里了,可惜孟妘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触,该咋样就咋样,便是有时候脾气上来了,直接翻身不理人。
从还未确定怀孕起,孟妘的脾气就变得糟糕,现在自然是继续糟糕中,有时候三更半夜都要折腾得人仰马翻的。不过太子并不在意,而且在他看来,纵使旁人都觉得孟妘在瞎折腾,脾气古怪,他却觉得有趣。
这种有趣,是从小时候便形成了,当所有的人都因为他储君的身份、以及病弱的身体敬而远之时,小小的孟妘第一次拉着他一起去看蚂蚁搬家时,太子便不由自主地关注她了。当一种习惯成自然后,旁人说再多,也无法动摇他心里的信念。
孟妘对于太子来说,便是那种信念。
见孟妘在转圈圈,太子马上过去扶着她,陪她一起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