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把戒指扔到地上的那一天起,他就明白了。她的心,已经再也不属于他。就是生了孩子又怎么样?他不能骗自己说,他对孩子有多么的疼爱。
如果真的有,那么他就不会在八年前下那样的命令。让她拿掉孩子!
他打开电脑,不断的看着那段新闻,她一身火红的衣服,与灼煌互换戒指,然后,她拥住灼煌,吻他。
他的唇角终于缓缓的轻扬,指尖轻轻的伸出去,轻抚着她的颊面,许久,终于沙哑的说了一句,“原来,当日你看到我跟她拥吻,竟是这么痛楚。竟是这么心疼。”
双儿捧着一块鲜艳的红色布料,笑眯眯的跳进依然的小木屋,冲着依然微微而笑,“依然姐姐,你看今天我带什么来了,是上好的红锦哦。你看看。”她献宝似的把布料拿到依然的面前。
依然见到双儿过来。赶紧让她坐下,“嗯,很好看呢。双儿马上要嫁人了吗?今天你要学绣什么花样?”
双儿一笑,这才把红锦在她的桌上摊平。“我喜欢龙。可是他不是皇家的人,所以只好绣别的图案。依然姐姐,你帮我选。”
依然挑眉一笑,“那就绣一只大鹏好了,寓意大鹏展翅,鲜红的新郎服,”她说到这里,双眸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抬,“双儿跟他已经文定过了?”
炬国的文定礼古来有之,男女之间在婚前见过面,下了定之后,男方若是先一步得了女子的贞洁,婚礼的时候,两个人穿的衣服就为鲜红,是为文定。
这个时候,大家都会赞美男方很爱女方。男方的能力极为强大。才会让女方没有过门就以身相许。
若是婚前没有文定,那么,婚礼的时候,双方就穿白衣,象征了新娘子的纯洁。
现在双儿拿了一块鲜红的布料来,定是已经与那人文定。
双儿颊飞红霞,赶紧低下头去,小声的说了一句,“唉呀,依然姐姐您在说什么呢?人家不来了啦。”
依然摇头,“这是好事啊,证明双儿的夫君很强,才会让双儿这么倾心相许。来,我来给你描图。”
双儿一笑,把手里的红锦交给依然。
依然细细的描图,她描得很认真。也很仔细。
双儿闲着无事,淡声问依然,“依然姐姐,你跟灼煌哥哥成亲的时候是要用白锦还是用红锦?”问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眸子似有若无的扫视着依然。像是一种刺探。
依然挑高一边的淡眉,唇角微微勾扬。“双儿说呢?”
双儿扯扯唇角,“你跟灼煌哥哥这么恩爱,他每个月都会送您一封信,战场上的男人,怎么会这么风雨无阻呢?那么,让双儿猜猜?你们两个成亲,要用红锦,对不对?”
依然没有回答。她只是微微而笑。仔细的描着画。她怎么能告诉双儿,她跟他要用白锦呢?虽然双儿嘴上不说,可她心里一定还是介意的。
她失了贞,虽然在炬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她现在毕竟没有成亲。所以,她选择了闭嘴。
她的闭嘴,在双儿的眼里就成了一种默认。那种默认,让她不禁皱眉。“你这么早就跟灼煌哥哥在一起,你不怕灼煌哥哥反悔吗?”
她一个人在这里等了多久?一年半?两年?还是更久?从来灼煌哥哥出去远征,也没试着那么久不回来过。只是他把她带回来开始,他除了书信之外,就一直没有回来。
这不禁让双儿有所猜测。也许。只是也许,灼煌哥哥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想要跟她成亲。这个世上的美女那么多。
她虽然长在深宫,却也听说过一些军中的事,军队每到一处,都会对城里的俘虏掠杀。男的拉去做奴人,女的拉去做军妓。
很多行军的人,都是因为与那些女人有了感情,才把她们娶回来做了二房,三房。
灼煌哥哥,会不会也是如此?他的身份不同,所以,他一定每到一座城池都能得到城里最美的女人。那么,依然就!
“不怕。”依然坚定的说。“我对他有信心。”
双儿一怔,再不说话了。她抱着那块红锦,漫无目的的走着。她走得很慢,小心的不被脚下的山石绊倒。本来应该一炷香的路程,她花了三倍的时间来走。
她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到了八皇子府。门口的侍卫见到她,赶紧打开门,拱手大声的说,“双儿公主,殿下已经恭候多时!”
双儿怔忡了下,跨过高高的门槛,朝着噬天的书房而去。书房里头点了一盏油灯。噬天正伏首文案。奋笔奋书。
她站在书房门口,身子有些颤抖。
“是双儿吗?”噬天的声音隔着门板缓缓的微扬。
“是的,小哥哥。”双儿的声音里头透着一丝恐惧,她低垂着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