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除了白天皇甫擎云会来,夜里师傅也会来。师傅总是等房中宫人全都离开,烛火熄灭之后才独自潜进他的房中。
有时会和他漫无目的聊天,有时只是静静握着他的手沉默不语。每次,子宣隔着黑暗被师傅抓着手,两人十指相扣,他总会有种他和师傅在偷情的感觉。
深夜所有人入睡,两人偷偷相会见面,十指交缠相扣,互诉情绪,这不是在偷情又是什么?
但每每他都将这种想法压在心底。就像是一个不能碰触的禁忌,不敢去揭开那最后一层面纱……
虽然带着抗拒,却又舍不得见不到师傅,这是一种让人古怪的矛盾。
只是,每次,师傅问的同一个问题总会让他答不出来。
“子宣,你究竟有什么要做的事?”君梓墨扣着子宣的十指,子宣坐在床上,两人对立相视。但因为身在黑暗之中,只能看到对方明亮过头的双目。
“……我不能说。”
扣着他的手猛地收紧,对面的人像过去每一次控制胸膛酸涩的情绪。为何,还是不愿说……
“师傅,我现在还不能说。但是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切。”
等到他有那个勇气。
等他报仇以后,等他能放下过去的种种之后,等他能面对过去的自己时,他会将一切都告诉师傅。
“……那么,有什么师傅能帮子宣做的。”
君样墨这段时间只能着急地站在一边看着,他既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无法从子宣口中得知半点。对于这种被拒之千里之外的疏离,君梓墨觉得万分难受。
他甚至觉得心中的凶兽随时会突破束缚,主宰自己。
“师傅,我……”
子宣还想说什么,后面的话却被手指堵在嘴边。冰冷几乎失去温度的修长手指压在子宣唇上。深邃的双目深情款款看着子宣,那眼里藏着太多的压抑和激情,却硬是被用枷锁狠狠关在牢笼之中,无法宣泄。
“别拒绝师傅。”极缓的一句话,带着千斤重压在子宣胸口,让他受伤的心口又开始刺痛。
也许僵持的时间有些久,他觉得嘴唇有些干燥,唇瓣微启却一下子被君梓墨拥在怀里!
男子拥着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圈在怀中,哪怕心情如此急躁也不忘不能压倒眼前之人胸口的伤口。他只觉得肩膀一颤,才发现是拥着他的手在抖……
“子宣,让我帮你。别拒绝我……”男人脸颊贴着子宣发鬓,声音呢喃在耳边。
如若成为扈国的国师,却还是帮不上子宣半点,那么他重拾歧兰主的身份,成为扈国国师,又有什么意义?
“你不能只让师傅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我是你的……‘师傅’。”后面‘师傅’两字说的极其沉重,温柔双眸忧伤无比,只是在黑暗之中,无人能发现。
被拥在怀里的人,拧着眉宇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最后无奈地叹气。
他怎么忘了,师傅是最心疼他的人。今世他又怎么能忍心再次推开师傅……
“好,那么求师傅帮我一件事。”少年转头看向男子,桃花眼不再是之前黯然失色,而是绽放出琉璃光芒,让人炫目不已。
“只要是子宣说的,师傅一定办到!”君梓墨终于露出笑意,温柔似水。
只要别让他‘冷眼旁观’便行。
像想到什么,子宣桃花眼一勾带着狠辣,却又带着无法知晓的深沉阴狠。
虽是绝世容貌,却也因为这毒辣的笑意竟犹如水墨画添了色彩,眼里的光彩让人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
薄唇微启,声音竟变得阴沉。
“帮我查夜修容的生辰。”他要拿到朱红果!
“好。”拥着少年的温柔男子却满足笑了,满满深情……
一手遮天 第55章 不会被白打
子宣还算安分地在房中已休息了几天。但毕竟伤口在胸前,并不是在双脚,更何况皇甫擎云也说让他到外面走动走动,几日没有晒过太阳的子宣,终于决定出去走走。
打开房门出去,外面的人竟也没人拦他,想来皇甫擎云早就吩咐过。
也是,这皇宫之内,又有多少事是瞒得住的……
他也没有任何目的地,就只是在所居住的周围走动。等出了门,他才知道自己现在住的地方离皇甫擎云住的龙轩殿不远。
怪不得皇甫擎云那么有空,每天都要来看看他这么一个小小太监。
说起这件事……
子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藏青色的内侍服,虽然因为受伤已经换了一套新的,但是这禁欲的款式还有颜色,一眼便知是内侍服。他伸手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在还没参加科举开始之前,他倒走先进了皇宫当起了太监……